力抚摸马儿。“早知如此,迎亲那日便带你试试了。”
“真是胡言乱语,迎亲那日你我初次相见,怎会——”
李璧打断雁回:“眼前是初次相见,心中已是对影成双。”
突然被他抱起,雁回吓得紧搂住李璧的脖子。金宵心明眼亮,立即引李璧站到高处。雁回只觉得被轻轻一甩,她便趁着这股推力,伸手抓住马鞍,成功地留在了马背上。
“你真是有些天赋。”李璧会心一笑,自己也攀上马背。
被他牵着缰绳的双手环绕,雁回头枕着李璧肩膀,放松了紧握着马鞍的手。第一次坐在马背上,虽有些摇晃不安稳,但雁回心中宁静安定。
马儿自在前行,二人放眼望着一路风光,耳鬓厮磨,一直行到郊外。
新夫妇返回雁回家中,桌上已摆满饭菜,只因众人用过午饭后要立即启程。李母催促:“手上都快些,不可误了约好的客船。”
李璧笑道:“咱们不是包了一整条船?还不愿等待不成?”
“你这孩子,平日里在外头也行走了,怎还不懂事,怕的不是误了船,是怕到了歇脚地方太晚,可不好夜半在外头住店。”李母捏着李璧衣袖絮叨着旅途经验,另一只手丝毫也闲不住,亲自整理着贴身的包袱。
雁回不想插手,便将杜妈妈拉到一旁,赠她钱财,又另赏了好些物品,嘱她好生养老。
显然是为弥补那日迁怒,秋妈妈在旁看着,并不上前打扰,想着容雁回多说几句好话,等她走开再找杜妈妈道别不迟。
不料耳听到李璧交代金宵:“你留在此地,帮少夫人将这宅院售出。”
“这可是小姐主张?”秋妈妈来到李璧面前,行了一礼,不放心地问。“若要售出,好些物件她并未带上,是否有些匆忙了?”
“金宵办事稳妥,妈妈尽管放心。”
这不是答非所问?秋妈妈回头再看雁回,她刚放走杜妈妈,正在不远处盯着院子里的藤萝架,冬日里只余下枯枝败叶,怎看得如此入迷,也不知她是否能听得见此处对话。
于是秋妈妈再次尝试。“我在此长居了几十年,城中处处熟悉,多留几日也好辅佐小哥儿尽了心力。”
“不必了,您陪着雁回,她仍在忧思之中,极需您在左右温言宽慰。”李璧开朗一笑,“之后那些账目款项之事也不必烦扰了她,我一应处理了便是。”
“多谢姑爷。”秋妈妈深深看了李璧一眼。
正要去寻雁回,却被李璧瞧出了端倪,他伸手轻拦住秋妈妈:“当真不必去说,这本是我娘子意思,她不愿张罗此事,实在太添烦忧,妈妈也莫再多言,帮着她忘却身后为好。”
新夫妇与李母同车,秋妈妈和桂子同另几名用人共坐一车,不仅没机会同雁回单独说话,即使是想同桂子商量一二也不得方便。
船上几日也寻不到雁回,她总是同李璧相依相偎,秋妈妈思来想去只得作罢。或许当真是她自己意思,我也不便插手小姐荷包里的事。她心想着,亦决心暂不同桂子提起,小姑娘心直口快,倘若何时说漏了嘴,小姐又怪我二人计较姑爷了。
因新夫妇戴孝,李家撤下了此前为喜事装饰的各处红灯笼红喜字,宅院里显得宁静许多。李璧怕雁回见了多心,解释道:“不撤掉也是容易褪色,见了反而令人不悦。”
“夫君,我可未曾在意这些呀,再说如今我已换了一副心绪,可以说已是安定沉稳,配这素净气氛刚好。”雁回挽着他的手。
二人再回到新房,雁回又看了一遍行前母亲来信,今日再读已是另一般滋味。
为婚礼道贺,母亲显然攒足了全身文采,尽力往骈俪处写。“鱼沫相濡,鹿车共挽。”“连枝百年启瑞,并蒂五世征祥。”“结发初缔良缘,嘉礼共赴白头。”无一不是吉庆句子,雁回看了心中温暖,愁眉舒展。
也有用典的,“宜室宜家”“麟趾关雎”。她心里暗笑,母亲自己在家中呼风唤雨,膝下也只我一个独女,此时倒劝我做贤妻诞子嗣。
结尾另夸赞新人“珠联璧合,桂馥兰馨”,祝“同心同德,相敬精诚”。
“这便是文章的‘豹尾’。”李璧也捧着信读了又读,“真是贤德好文,要裱在书斋里。不仅你我每日里瞧着,今后儿女都应背诵得下来。只是怕你见字如晤,又害了思绪之苦。是否悬挂出来,还是夫人自己定夺了最是。”
“那我应多谢夫君美意。”雁回想了想,“我今同夫君自成一家,已不那般伤怀,每日里瞧着更好。”
“那我近日若出门了,便带去街上装裱。娘子放心,此事定为你办得妥帖。”
“夫君……”雁回心中甜蜜。
趁着心绪开朗许多,用过晚饭,新夫妇二人回房直奔书斋,雁回起了书信将丧事告知池家人。李璧也在信底签上名字,还问雁回:“如娘子想见着亲戚,我即过去迎大家过来探望。”
“不不,我信中都劝了,不必过来瞧我,正想静思一段时日……”
依偎在李璧怀中,雁回感激他对自己的“好”,忍不住伸手去解他衣服。
见他显然有些惊讶,雁回低头含羞:“虽在热孝,夫君莫嫌我没个廉耻。是盼着你我若能早些有了子女,我父母在天之灵见着也欢喜。”
“怎会嫌……“李璧紧抱住雁回,“你是心中空落,不免盼着孩儿。我只是怕你这几日饱受催折,千万别为讨我欢心而同我——”
雁回手指捂住他的唇。“我是情愿得很,你我可有自己的‘家’了。”
李璧伸出舌头轻舔雁回的手指,她心中酥酥麻麻,整个身子软在夫君怀中。
到底是少年夫妻,二人白日里也浓情蜜意,掩饰不住鸳鸯帐内春色,行止间随处相依相偎,在饭桌上李璧也为雁回布菜,甚至凑近了她喂食。
玉光见了难免嘲讽:“夫妇融洽,情好甚笃,原是好事一桩,倒也想着旁人难处,费心避人耳目更好。我过来用饭可不是为瞧见这些,如何进食得下。”
李璧立即回击:“你若少些尖酸刻薄,早就不用在家里瞧见我们。只怕你满口礼仪是假,羡慕嫉恨是真。”
玉光言语间虽是向着李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