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望泛起了白眼,“好个‘尤物’之谈。好个‘不妖其身,必妖于人。’好像是崔莺莺强迫他的一样。吃不到的东西对身边的人说自己不想要。他为何不说功名也是妖惑自己的毒物呢?这人不光滥情,人品也差得很,以后怎么做得惊世文章?罢,也许偏就这种表里不一之人做得官,不要了人性反倒官运亨通。”
衡云:“那你猜猜后来二人怎了?”
衍望:“是再不相见?还是瞎眼相好?”
衡云:“后岁余,崔已委身于人,张亦有所娶。适经所居,乃因其夫言于崔,求以外兄见。夫语之,而崔终不为出。张怨念之诚,动于颜色。”
衍望:“这狗男人也配有怨念??”
衡云看她气得呼扇呼扇的样子很是好笑,把书合了仍在一边。
衡云:“本是哄你入眠,怎的越听越气,气成这样待会怕是要头疼。”
衍望叉着腰,“你说,这书是谁写的,我要和他理论一番!”
衡云:“怕是要去掘坟三尺了,前朝文人所作,白姑娘要去哪请下来?过几天就是中元节,那时候合适。”
衍望看他调笑自己,很是气恼,有听见他叫自己白姑娘,听着太远。
“我家人都叫我九儿。从前我父亲也这样叫我。”
“从前?”
“我父亲已然不在了,今日是他的祭日。”姑娘的眼里一下没了光彩。
衡云用宽大的袖子把她搂在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膝上。
“我的父母也不在了,咱们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人在一起就不孤寂了。我若是能有孩子,怕是也能像你这样大了。”衡云抚摸着她的额发,拢着她鬓角的碎发。
衡云给她唱起了自己儿时听的《燕子谣》,窗外月朗星稀,酒浓声重惊落梧桐雨。
“燕子生,春雨撞破冷寒冬。
燕子青,稷麦呷咽依南风。
燕子更,千里几回与卿同。
燕子终,分付霜雪怜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