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羌愈好不要脸,竟还拿爪子去摸了,他知道估计是探灵脉。
却还是别扭的想:说了公主痊愈了,还探个屁,你还能有仙人之能不成?
正这么想着,又见南觅笑盈盈说了句什么,楚羌愈漏出一副“哪里哪里”的样子,然后点点头,耿辞简直忍无可忍。
楚羌愈不禁打了个寒颤:“公主...你有没有觉着,有点冷?”
“冬日里,自然还是有些冷。先生要不要去马车里找一口热水喝?”
楚羌愈摇摇头:“不用了。”不是那种冷,是那种...有杀气。
果然耿辞不知何时立在了他们背后:“都准备好了,二位启程吧?”
吓了楚羌愈一跳。
南觅身子骨好起来了,就怎么都不肯再上马车,耿辞无奈,只好寻了一匹好马给她,千叮咛万嘱咐叫她跟着自己,多加小心。
南觅不胜其烦。
反而是众人觉得稀罕。
见惯了小公主金娇玉贵,端坐名堂,还没见过她策马扬鞭的样子。反而是飒爽英姿,大家恍然间忽然发现,啊,原来小公主已经长大了。
那个曾经被人团团围住的小公主,那个被人簇拥保护的小公主,如今已经可以成为队伍里的领袖,无论是安抚手下,还是引领大家归程,她都做的很好。
她们一路南下,原本可以直接走官道到广济郡的,但是南觅说想去常山郡看看。
耿辞只好应了。
神卫军领头的副将挺年轻的,是南修很欣赏的年轻一代,名唤卫听迟,父兄皆是军中将军,也算是家学渊源。
卫听迟听了耿辞要改道,想了好半天,忍着对耿殿主威名那点怵意,驾着马到了耿辞身侧:“大人…咱们当真改道么?”
耿辞不善与人沟通,尤其是这种那点智商水平都写在脸上的年轻官员,更何况他还是南修的人。
耿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多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卫听迟憋了半天,扬声又道:“耿殿主,咱们是要改道…”
耿辞揉了揉眉心,打断他:“别吼了,我听到了…”心说什么人带出什么兵,真蠢,然后继续道:“卫小将军有意见?”
卫听迟头一回和传闻中的耿殿主说话,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是…啊不,不是,下官不敢,只是听说,之前青州之乱被平定,常山郡离青州城远了点,眼下是否已经重建完了也为可知,怕吓着殿下。”
闻言,耿辞眼风扫了一眼没隔多远的南觅,然后点头道:“知道了,我去问问公主。”
耿辞轻轻拍了拍马屁股,跟上南觅,然后回身道:“原地休整。”
就着道旁有一个小茶坊,短暂的休整。
南觅跟着耿辞坐下,还特意叮嘱卫听迟:“给大家都买点吃的东西。”
卫听迟道了谢,转身去安排了。
耿辞给南觅叫了一壶茶,没再叫别的,小茶坊粗制滥造,怕公主吃不惯。
结果南觅瞥了他一眼:“耿辞,你好小气,我想吃点糕的。”
耿辞笑了一声,点了一盘糕。是啊,她几时介意这些。
南觅这才心满意足的喝了茶,耿辞抓准时机开口:“公主,咱们还要改道么?直接去广济郡更快些。”
“不要,我就是想去常山郡看看,咱们上次来不就是走的常山郡么?上次没好好看看,这次定要好好瞧瞧,听说常山郡的糖瓜很好吃。”
“公主,常山郡现在还有点乱,怕苦了你。”
南觅不解:“我连山洞都住过,怎么一个常山郡去不得?”
耿辞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他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尽管他和南修当时尽力保护百姓,不破坏房屋瓦舍,但战争如此,无可避免,常山郡是当时受创最严重的几个郡城之一,估计没个三五年是恢复不好的。
战后的惨烈,他不想让南觅看见,一是不忍心,二是他怕南觅当真觉得自己可以为世人逆天改命,与神石较量或者以为是自己逆了神石意愿,引来天怒,降罪于人。
他不想让南觅多想。
马车辎重皆让一小部分神卫军在后面护送,其余的人由耿辞和南觅带着,一路骑马至常山郡。
果然如耿辞所料,战后的常山郡,早没了昔日的繁华热闹,说是断壁残垣有些过了,但终究是有些萧条了。
他们走在最宽敞的街道上,竟连摊位都没几个。出来摆摊的,南觅或多或少,都买了点东西,照顾生意。耿辞站在她身侧,不免有些担忧:“公主...”
“耿辞,我记着兄长信中说过,你们已经极力的不影响百姓的生活了,”南觅一手牵着马,身上是毛领的大氅,就连缝制衣裳的丝线都是捻了金丝的,她声音很轻,又很重:“可他们还是被战争祸乱至此,那你说,当年的水火两族大战,又该是怎样的壮烈。”
耿辞侧过头看她,小公主眉头微蹙,眼中是苍生,心中是怜悯。他终于不得不相信:南觅不是凡人,她生来就该悲悯众生,生来就该与人间同在。
南觅身上有她的责任和使命,不该因为他的私念而放下。
久久没听到耿辞回话,南觅歪头去看他:“耿辞?我和你说话呢?”
耿辞摇摇头道:“没什么,这些都是青州抚顺王上任后宵衣旰食才恢复到的成果,战后这里还要更惨,那个时候几乎找不到完整的房子,居无定所的百姓,只能在城外的寺里暂住,没有多余的房屋,只能住在院子里。”
“那时候你在北三州,也经常见到这些吧?”
“嗯,”耿辞点点头:“时常见,一开始也不习惯,说来奇怪,在赤幡殿见到过多少更残忍的刑讯手段,到了战场上,还是忍不住心悸,忍不住恶心。”
“那时候整个北三州都这样么?”
“差不多吧,瀚州还好,固北王骁勇,弈氏很少招惹他,最惨的是殇州,有两次大战都在那,几乎可以用尸横遍野形容,弈氏战败,狗急跳墙,只要是人,见到就杀,不管是不是兵。”
南觅叹了口气,忽然停下来,耿辞也跟着停下,心里开始不自觉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