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考仕学馆的都是达官贵人,出身官宦世家,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势,再加上多数身兼官位,手头阔绰得很。 范熙壬自然也不是缺钱的主儿,由于范文程的关系,范家在有清一朝的地位并不低。并且范熙壬还是张之洞的弟子,在李鸿章死后,张之洞在晚清的地位不言而喻。 范熙壬很快就明白林炳华刚才的所作所为,他好歹是个公子哥,自然不会在摆谱一事上受气,指着林炳华的桌子对小二说:“同样的菜也给我这桌来一份。” 林炳华听后冷笑一声,心想也不过如此。 不过范熙壬又说:“鱼翅我要嵴翅,而且做法要三丝鱼翅,海参要大连辽参。让你们主厨亲自下厨,你给安领东讲,就说是我范熙壬说的。” 范家好歹也是千年世家,祖上出了一大堆尚书之类的高官。 林炳华则只是个河北的地方官吏,而且官身是捐纳得来,论起文化底蕴还是比范熙壬差了一大截。 李谕笑道:“范兄,没有必要吧。” 范熙壬摆摆手:“李兄不用管,今天就算我请客。” 欧阳牟元一直微笑着并没有做声,欧阳家也不是等闲世家。林炳华看了他们一眼,知道今天这一局是自己输了,以后终归是要混仕途,也不想得罪他们两人,自顾自就着米饭大口吃起了鱼翅海参。 从交谈中李谕感觉几人应该都可以考上,而且听范熙壬说仕学馆考试的评分标准确实也要明显放低。 李谕端起酒杯:“我提一杯,预祝各位金榜题名!” 大家纷纷举杯共饮。 眼前一桌子菜也是蛮有趣,九转大肠配着海参鱼翅,太有视觉冲击感了!一桌子人吃得也蛮香。 后天终还是要考试,喝酒仅仅浅尝辄止,反正以后在大学堂有的是机会见面。 第三天考核的第一场是算学比例开方代数六问。 李谕一看感觉过于简单了: (1)问三千九百十六以七百六十乘之,得数若干? (2)问今有六分之五,九分之八及十五分之七,求通分。 这两道算学题简直就是小学数学好不好! 后面还有代数题: (3)问今有代数二式如:三甲⊥二乙T丙及二甲T乙⊥五丙,求其和。 这是按照大清的数学表达方式,如果翻译成现代话就是:3a+2b-c及2a-b+5c,求其和。 额,也是小学数学? 另一道代数题就是表达式麻烦一点: (4)问如以三T八约天天天T八天T三,得若何? 怎么样,勐一看是不是乱七八糟的,其实翻译成现代数学语言就是:(x3-8x-3)/(3-x)。 x3那里是x的三次方。 应该算作是初一数学。 另外还有一道应用题目: (5)问今有金银混合物二种,一种千分中含金八百五十分,一种千分中含金九百二十五分,今将此二种物混和制造金元十五两,千分中含金九百分,问各种应提取若干? 也挺简单,小学应用题。 最后是一道几何题: (6)问三角形内三角之和等于二个直角,以何法证之? 总之这么看下来,真心是简单极了,基本没有超出初一数学。 李谕只用了不到5分钟就做完。 原以为多少还会出点起码高中数学的深度,没想到,就这? 虽然做起来很简单,但是仔细想想,堂堂京师大学堂的入学数学考试如此简单,心中还是深感唏嘘! 难怪当时丁韪良说中国的士大夫在文学方面是成人,而在科学方面却仍然是孩子,这分明就是给孩子做的题! 后面的物理化学考试也是非常简单: 问:物理学者中所谓质物变化有三种变态。其三种变态若何,试论之。 问:今有人投石远地,不见石之直落而见石之曲落。其理若何? 问:人坐火车走,不知车走,乃见路上房屋树木等之退走。其理若何? 基本都是最最基本的物理常识。 问:化学之变与物理学上之所谓变化,其区别若何? 问:物体之燃烧,其理若何? 问:有问太阳光线由七色而成。能以何法证之? 化学同样也是非常简单。 除了第一天的史学、修身大义出题难度在线,今天的西学几科感觉就和闹着玩似的。 地理同样很简单: 问:欧美各国京师之名并商埠之最着者。 问:英吉利、日本皆称地球雄国,而其国内均无长河大川,其何故也? 反正大体也就这种难度。 外语题就是英语或者日语二选一,李谕正好最近日语也学了,各写了一篇英文文章和一篇日文文章。 实在是今天这几场考试太easy,太无聊…… 但同时期日本的入学考试可就不是这么简单,这也就说明为什么京师大学堂后来派出去的优秀学生到了日本等国还是要先上一段时间中学,然后再去考日本的大学。 说到底,在京师大学堂,他们仅仅是学的小学中学内容。 这就是现状。 能不落后嘛! 李谕其实反而希望难度像做第一天的史学文学题一样。 可叹! 考完试就发现哪怕是个刚上完九年义务的学生穿越到1902年报考京师大学堂,只要是能看懂繁体字,看明白清朝特殊的数学表达方式,就可以考上京师大学堂。 当然,万事开头难。 用不了几年,这种状况就会有不小的改观,国内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