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本来还想去趟德国或者欧洲,不过马尔科夫那边发过来电报,要他尽快回去搭乘火车返程,否则短时间内将不会再有客运列车去往东北。 李谕当然猜得出,如今已经是1903年,东北形式越发紧张。这几个月沙皇看来要集中有限的运力往东北地区调集军用物资。 李谕只得赶紧回去坐火车,没办法,搭乘轮船实在是太花时间。 在这之前,他还没忘了同光绪帝的承诺,专门去买了怀表。 同后世一样,这个时候的怀表也是社交利器,上层人士开高级别沙龙,总要互相炫耀炫耀,即便屋里有大钟表,也要在人前假装不知道时间,时不时拿出怀表看看时间。 俗话说穷玩车,富玩表。这句话用在二十世纪初也没有毛病,甚至价格更要远远超过刚刚诞生的汽车。 店里展出的怀表动辄几千克朗,甚至上万克朗。 至于一些用了顶级的大小自鸣功能、三问系列的,那数字李谕压根不敢看,别说买车买房子了,都能买座小岛! 现在欧洲真是已经开始把奢侈品玩出花,百达翡丽、江诗丹顿之类的百年品牌也早就拥有了稳定销量。 李谕肯定不可能买奢侈品级怀表,他选了几块瑞典本土的怀表,机芯不知道是不是瑞士的。估计保养得体,撑个七八年完全没问题,如果是瑞士机芯,时间可能还会更长。 也不是最低档的货,否则给皇帝的话拿不出手,每块怀表要五六百克朗,也就是七八十两银子。 这东西小巧方便,李谕想着以后可以做个不错的礼物,凑个吉利数,一口气买了八块。 出门时,李谕碰巧看到一家杂货商店售卖鲱鱼罐头,心中一时兴起,鬼使神差买了10罐。 买来自然不是回去吃的,完全是因为它“世界最臭食物”的名气太响,压抑不住好奇的心。 虽然现在广告法不让用“最”字宣传,不过据说鲱鱼罐头是真滴臭,或许只有腌海雀可以一较高下。 李谕曾经在某宝见过,宣传图竟是个表情包,指着屏幕外,然后几个大字“你敢吃屎吗?”。 有评论说吃了后晚上打嗝都有一股屎味,就像再吃一遍回锅屎。 反正他还要回京师大学堂,要是不整点蛊,他的这些同学们怎么能有一个完整的大学回忆? 一定要多树立一些优秀的典范,让第一届京师大学堂打出名堂,形成学员间优秀的传统。 李谕感觉自己的想法帅爆了! 斯德哥尔摩港口,列夫勒亲自来送行李谕,不舍道:“时间真是短暂,这么快就要送别,愿你在东方依然可以看到绚烂的极光。” “教授留步,以后会有机会再见。”李谕拿出一张纸,“上面是我的地址,我们保持电报沟通。” “好的,”列夫勒说,“新书出版我会及时寄给你,关于岛屿工程的工期也会多与你汇报。” 李谕感激道:“真的太谢谢教授了!” 列夫勒巴不得李谕以后就住在瑞典,不过李谕可不想住在国外。 购置小岛完全是因为现在欧洲是科研的中心,以后可以方便一些,也多留个后手以防万一,相当于是买保险。 毕竟树大招风,木欲秀于林风必摧之。李谕不想和小人争斗,但保不齐今后有可能发生意外情况。 权当是防微杜渐。 返程同样一帆风顺,只不过当初从东北一直到叶卡捷琳堡时,都没什么人,这次去往东北的火车上人却几乎满了。 李谕手中有大使馆给的谕令,仍旧坐了上等车厢包间,同车厢的还有一些俄国高级军官和外交人员。 李谕虽然这段时间学了一点俄语,但基本上还是听不太懂他们说什么,只能偶尔听出来几个小短句。 都是军政要员,李谕也不想和他们多掺合。 不过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有人却主动和李谕打了招呼。 “你好,请问你是李谕先生吗?” 李谕睁开眼,是一位年过半百的俄罗斯人,穿着军官服,李谕心想,自己也不认识俄罗斯军人啊,对方说的还是英语。 李谕道:“你好,我是李谕,请问阁下是?” 对方道:“本人是圣彼得堡喀琅施塔得港海军司令马卡洛夫。” 见李谕有点纳闷,马卡洛夫继续说:“我也是圣彼得堡科学院的会员。” 李谕有点印象了,俄罗斯叫马卡洛夫的人太多,这位马卡洛夫是后来在日俄海战中阵亡的俄军高级军官。 李谕问道:“您也在圣彼得堡科学院?” “正是。”马卡洛夫在李谕对面坐下,然后对乘务员道:“两杯伏特加,加冰。” “虽然我是一名海军,但我曾经多次率队进行环球旅行以及极地探险考察,早就加入了科学院,前段时间我也听马尔科夫提到了你。” 马卡洛夫属于海军中的技术流,不仅会指挥海军,还亲自改进了舰艇、鱼类、炮弹,甚至写过不少海洋着作。 可惜现在俄罗斯海军像他这样的人不多,后来日俄海战初期不利,马卡洛夫火线赴任司令,想要亡羊补牢,却不幸仅仅36天后就战死。 李谕道:“原来是这样,幸会幸会,想不到司令文武双全。您这是要去哪里?” 马卡洛夫道:“现在旅顺港的海军训练不足,警戒意识不高,军官们贪腐成习,我奉海军部令去调查整顿。” “哦。”李谕随口应了一声,眉间不悦。 无论如何旅顺都是自己的领土,却眼睁睁看着日俄两国相争。 清政府根本玩不转“驱虎吞狼”,人家两家争的是谁有权利可以继续揍大清。 马卡洛夫说:“其实我本来是在北极,正准备破冰再次探险,考察一下磁偏角等相关问题,但临时得到了冬宫的消息。” 李谕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