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自己的二儿子陈融都快长大成人了,还是个吃爹娘饭的白丁。 倒是自己的未来儿媳妇三公主刘姈都有她自己的汤沐邑了,将来这俩孩子成婚时,融儿得有个爵位才能体面地尚公主嘛。 自家老二想有爵位,还不得指望王阿渝多给刘启吹枕头风啊? 所以,现在自己在母亲耳边使力气,撺掇她老人家奖赏王信,就是期待王阿渝将来对自己投桃报李。 既能冰释与王阿渝的隔阂,还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善意。 毕竟是双层亲家嘛。 经女儿这么一鼓吹,窦太后也觉得为王阿渝做点什么事,当年自己做皇后时,窦家受奖赏也都是薄太后提议的。 先帝心粗,心里也没自己,多亏薄太后体贴周到,自己在未央宫椒房殿里的日子才好过些。 现在到刘启,他其实并没亏得待王家,平时的封赏也不少,毕竟他现在膝下的八个孩子,五男三女,都是王氏姐妹所生。 只是还没封侯,封侯看来也为时不远了,不如自己提及,送王皇后一个人情,算她识相能为梁王说好话的一个回应吧。 当然也算给馆陶公主一个人情。 整个事件,窦太后对女儿的应对很是满意。 以前总觉得她白眼狼,为了自己一家子的前程什么都和刘启站一起,跟自己和刘武做对。 但在关键口上,她也识大体的,对弟弟保护这么好,不是没有亲情。 出了长信殿的门,王阿渝赶紧向馆陶公主致谢:“您的美言,让我心里暖暖的,改天到我殿里来串门。” 光串门哪行,馆陶公主直接提要求:“我家阿娇是女孩子,将来去你家吃太子的饭,没关系。可我家融儿是男孩子,不能将来也跟着婉儿吃她的汤沐邑吧?你家女婿得有女婿的样子吧?” 王阿渝笑了笑:“你等等,一件一件地办,我家三个女婿将来肯定都得有好样子,不然丢的是我们家的人,不是你陈家的。” 馆陶公主一听就开心,“你可赶紧给圣上说,迟早的事不是么?” 王阿渝想的是,若是封了自己的兄长,下一步就该陈融了。 这事,也得靠自己在他耳朵边常唠叨,不然他轻易想不起来。 窦太后在馆陶公主的不断催促下,下次等刘启定请时,建议道:“皇后已册立两年了,王家贵重,听说皇后的兄长王信为人不错,皇帝也该封他个侯了。” 刘启一听这话就高兴,说明窦太后不再挑剔阿渝了,加强王家外戚的地位,其实就是加强太子的地位。 刘启虽乐意,但需要婉拒一下试试,因为封了王家,是不是还需要平衡,再封一个窦家的? 现在窦家外戚足够强大,窦太后的两个兄弟都被自己封了侯,一个堂侄窦婴还是声名显赫的功侯,再接着封窦家的侄子一代,窦太后一门的外戚在长安就横着走了。 “先帝在时,母亲的侄子和弟弟也没封侯,直到我继位后才受封。现在我就封皇后的兄长为侯,会不会不合适?” 窦太后淡然一笑,坚持道:“当年先帝没给老身的兄弟封侯,直到我兄长去世,还是白身,虽然封了他儿子,这事,我一直遗憾至今。” “现在在皇后这里,还是早些吧,你已经是皇帝了,便宜行事,赶紧给王信封个侯吧。王家兄弟姐妹走到今天也不容易,该奖赏的就奖赏吧。” 刘启感觉此时封,一定会拉一个窦姓同封是最好,所以不如不封。 怎么才能达到不封又不拂窦太后的脸面呢? “我与丞相等朝臣商议一下。” 窦太后觉得不过是到朝会上走一走过场罢了。 “还有,田叔此人通经术,为人颇正直厚道,如此人才,皇帝也要重用啊。” 刘启也点头,“我会给他安排个职位。” 窦太后很满意,田叔中途销毁证据,为保住梁王立了汗马功劳,这样的人当然要奖励。 否则,下次,谁还为窦家为梁王继续出力呢? 刘启回到未央宫,马上给田叔找了个职务。 胆敢背着自己销毁梁王谋反的证据,没一点忠心的人,也配待在长安做自己的臣子? 大笔一挥,给了他一个鲁国丞相的职位,把他远远地打发到关东之外的藩国去了。 自己一辈子不见他,他就一辈子不能回来! 离开长安,就等于离开权力中枢。 虽然这个职位也不低,毕竟是一封国的丞相,窦太后也说不出什么来。 至于给王信封侯,给功侯丞相周亚夫一说,就遭到了他的反驳:“陛下,封侯向来是给有大功之人的奖赏,有功封侯,无功不受禄,奖赏分明,才是我汉的用人之道。敢问陛下,王信有何功劳?平庸之人受封,如何服众?” 对有军功,靠出生入死、提着脑袋换来的侯位的功勋阶层来说,一个外戚只凭裙带关系也想在阶层上与他们平起平做? 别说周亚夫不能接受,那些功勋之后也不能同意,祖上用鲜血换来的富贵,外戚可以富,但不能贵。 何况大汉五六十年来,三公九卿这些职位一直都是功勋侯的后代把持着。 他们当然不能同意。 刘启只好顺水推舟,默然同意。 当然,丞相的反对之声,会有人禀给窦太后的。 非自己不愿意,而是朝臣不同意,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坚持己见啊。 窦太后本是替女儿还个人情的,也只能作罢。 王阿渝本来是静等好消息的,娘家人首次封侯,多么光宗耀祖的一件事! 母亲在家里应该在祖宗牌位上摆上了供品,向薨逝的燕王祖父汇报喜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