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渝心陡然抖了一下,青黛最后没咬自己,竟咬了关雎殿。 按说她应该最恨自己的,她没了舌头,被多年禁足,其实都与与自己有关,最后时刻她竟选择了恨薄皇后之所恨......放过了自己。 令人惊悚的超逾她生命的主仆之情。 “我的时代结束了。” 薄废后苍凉的声音传来,“回去吧,我想想自由地晒晒太阳。” 她躺在美人榻上,安详地阖上眼帘。 王阿渝再次一丝不苟地施了礼,悄悄转身离开时,又听到她叹息般的声音,“你的时代开始了,搬进椒房殿吧。我不忌讳。” 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吧。 虽然曾经主仆一场。 王阿渝在宫道上走出好远了,还站在明亮的光影中,回头看那座安静朴素的小院落,突然识得小心撑得万年船的道理。 无论薄家,还是窦家,在汉宫都从微时慢慢崛起的,用了整整一代人的时间,才慢慢坐大,成了东宫之主。 而参天大树到消亡,也仅是一代人时间,到薄皇后这后,显赫一时的薄氏外戚恐怕就此落幕了。 这年春的正月,天地清净,一阳来复,前薄皇后晌时逝世于蓬莱河东边的紫藤院。 走时很安详,晒着温暖的春阳。 因是废后,过往的名分全消,她生前也表示愿随家族墓葬区。 刘启遂了她愿,葬她于长安城东,与薄太后的南陵相近。 死得寂静,也葬得寂静,正如她生平所好。 王阿渝令李尚宫在她墓前植了大片芍药和鹿韭。 这些仲夏盛大的花朵,才是最配得上她的东西。 而且作为未央宫后宫之主,王阿渝对所有逝者都非常大方,丧葬之礼操办得亦体面周全。 不管她们曾是自己的政敌还是好友,毕竟死人无法和活人竞争什么了,而给别人慷慨地盖棺定论,对自己有什么损失呢? 还会落个刘启和窦太后无声的赞扬。 因为刘启也曾“崩”过一次,他对所有人的死亡,都能平静接受,且没有心理阴影。 那天,也不知因为什么事,刘启很高兴,特意带着刘彻和刘越去渭水北边转了一圈。 王阿渝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三人嘀咕了些什么,有时说什么,她这个深宫妇人也听不懂了。 晚上,刘启才风尘仆仆回来,裹着一股凉风,直接进了寝室,她都睡着了,还把她弄醒了。 他说一通隔壁赵氏嬴家的一些问题,听得她呵欠连天,估计刘彻才爱听这种权谋的故事吧,自己只想安静睡会儿觉。 “阿渝。”他就扒着她,无意中扒掉了她的并蒂莲亵衣,突然笑了一下。 王阿渝连忙把亵衣掩了,心里犯嘀咕,他是不是又想榻上的事? 困,乏,自己有点不想了,便嘤嘤在他身边蹭了蹭,表示好想歇息。 他的手才放开她。 “明天一早好么,陛下?” “我还在下?” “嗯。”又迷糊地加了一句,“也许我们都在下。” 刘启当时就蹙了眉,两个都在下,这是什么姿势? 现在榻上哄刘启比以前轻松多了。 以前他年轻,体力好,有外视的眼睛,总感觉自己那点风水不够用。 不是有一句老话说,地是犁不坏的。 地是犁不坏,但不丰润,不肥沃,贫瘠起来,也没有开垦的兴趣。 刘启喜欢的女子,不仅要经得起犁和开垦,还要丰饶。 没有这个打底,就是再美若天仙,对他来说,也终是中看不中用,不会被捧在手心里。 男子又多是功利的,只有上下里外都合适了,他才肯对你付出感情。 王阿渝觉得,能付出的自己也都付出了,能给予自己的,他也大方地给了。 以后就是水到渠成的相濡以沫。 至于谁上谁下,刘启越来越不在乎了,和他在外人面前的端肃和威严感相去甚远。 至于她说的两人都在下,也只是说说,从别人那里无意中听到的偏方,觉得有趣罢了。 现在不过是梁王事息,东宫也消停了,便有点饱暖思淫欲的意思,想和他找点乐趣。 两人老夫老妻了,找点不同的情趣没什么不应该。 这个“都在。 刘启不喜欢,费劲,喜欢自己舒服躺好,让她先来。 有时王阿渝会咬紧牙关小声点,怕折腾得声音太响,让孩子们听见了不雅。 刘启也有些收敛,倒不是怕儿子,而是怕被女儿们听到。 他的三位掌上明珠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且仰视他这个父亲如神明,每次被女儿们弯月般清澈的眼睛凝视时,他就情不自禁把巍峨体面的那一面撑到最大。 男人走到这一步,已没法朝三暮四,只能做个高处的神了。 还好,刘启是自觉收手的,从大病一场后,他就自觉躲回了“小家”内,从小家里获取温暖和力量。 榻上那点私密的乐趣,也只肯和王阿渝分享。 还好,她自始至终都没让他厌倦,温润雪白的肌肤,恰到好处的圆润体态。 刘启对圆润有一种特别的迷恋,从第一次见她就被吸引住了。 无论臀部,肩,手臂,山峦,低谷,到处是柔美的圆润感,又没有多余的肉,无论视角还是手感,都出奇地好。 就像食用一辈子荤食和汤饼也不腻味,审美也是。 刘启就愿意这样揽在怀里,看着她面颊上起红云,听着她娇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