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生活。
沈琰揉了揉不自觉皱紧的眉头,马车缓缓停住。她命车夫前去通报,自己则悄悄溜下车,系上面纱,借着颗歪脖子树,翻进院中。
今日是上元节,家家户户几乎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家宴做准备,其中最忙的便是仆役。她突然到访,势必要经过层层通报,刚好能把空余人手调走。
沈琰从墙头一跃而下,果不其然,院中清净,一人没有。
剧情后期女主潜入顾府调查,顾颢带她逛了遍,沈琰沾了光,对顾府可谓轻车熟路。
顾颢说过,他父亲回家直奔书房,沈广平为了让顾孟泽看见,多半会把密函放在书房最显眼处。
沈琰躲在柱后,风送来远处交谈声,周围寂静,廊上无人看守。
夜色渐浓,薄云遮住大半月光,徒留廊下花灯摇曳,散出微弱星火。
沈琰轻手轻脚走至门前,闪身进了书房。
沈琰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电灯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了。
她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蹲了好一会,才勉强分辨出房间中央应该是个长桌。
沈琰狼狈摸过去,半蹲在桌前伸手向上探。桌上东西不多,除了中间放着个信封,什么也没有。
这应该就是密函了。
她把信揣入怀中,此行还算顺利,正欲起身离开,忽然感觉眼前光影摇动。
身后有人。
她轻轻一侧,只见一寒光贴着鼻尖从眼前呼啸而过,刺穿面纱,没入桌中。
月光刺破云层散入屋中,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沈琰看不清对方面容,自己反而暴露在对方眼中。
那人见她转身,晃了一下,迅速拔出匕首,一刀劈向咽喉。
这人下了死手。
沈琰上身后仰,刀尖贴着喉咙扫过,同时撑住桌沿,飞身跃起,双脚踹上对方胸口。
虽说沈大小姐自幼习武,但大病初愈没好利索,方才一踹牵扯伤口,沈琰疼得是倒吸一口凉气。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只能靠自我安慰——若救下右相一家,下辈子可能就不会死于非命了。
那个刺客自然也不好过,被她踹的趔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暗骂一声,挥匕刺向心窝。
眼看刀锋将至,沈琰身型一转,双手扣着对方关节狠狠一掰,“咔嚓”一声,手腕脱臼匕首顺势掉落,沈琰一刻不停,向后一肘精准击在对方喉头。
她属于擅闯顾府,不能轻易动刀,眼下一片漆黑,下手没个轻重,再加上不知对方身份,一旦重伤,没法毁尸灭迹,反而惹祸上身。
她当初翻墙只为不打草惊蛇,谁料狭路相逢,竟落得个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下场。
不过对方学艺不精,她见招拆招勉强够用。
那人也看出自己不敌,不再上前,往地上啐了口血,阴恻地笑出声。
沈琰心道不好,伸手阻止,终究慢了一步——他从怀中掏出什么,扬手撒了过来。
一时间香气四溢,沈琰下意识闭气,却还是吸了一口。
该不会是什么昏厥粉吧。
念头刚落,沈琰顿时一阵头昏脑胀。
这是什么顶级乌鸦嘴。
沈琰拔腿欲追,迈开一步,忽然四肢无力,脚一软“砰”一下跪在地上。
那人阴笑着上前,从她怀中取出信,挑衅般挥了挥,转身开门便走。
沈琰手脚不听使唤,眼看他拿走密信,才能勉强挣扎着站起,踉踉跄跄追了上去。
她正欲开门,忽然感觉身侧一道风,还没来得及躲,胳膊已然被人牵住,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拽到了一个墙角,浓厚药香扑面而来。
这屋子到底藏着多少人。
“别去,他会死的。”这男人声音懒散,敛着笑意,多少有点不怀好意。
可能是错觉,沈琰被层层药香包裹,好像没那么晕了。
“听。”
院中人体倒地,发出“嘭”的一声,随之而来是仆役呼喊,由远及近纷乱脚步。
她抬眸向上望,撞进一道含笑的视线中。
那是双桃花眼,眼眸乌黑,眼底清澈,好似揽着一弧月光。
沈琰正欲开口道谢,对方却不轻不重向外推了她一把。
沈琰一个不稳,后退几步,抬手一扶,好巧不巧,门开了。
院中一众仆从直勾勾的盯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几目相对,沈琰知道刚才是谁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