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察觉到不对:“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么?你们结下了什么怨?”
“唉,那倒不是,只不过……”说到这里,织女瞥到七月头上的木簪,将话咽了下去,说话间撤掉扇子,看了一眼门外的叶子卿,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斋主,轻叹一口气,用老奶奶的声音说道,“算了,也没什么。”
织女今天的行为太过反常,七月隐隐有种织女瞒了什么事的感觉。
另一边,狐瑶听到织女刚刚的话语,大梦初醒回过神,杜若接过狐瑶手里的杯子,将两人的杯子放回到七月面前。
一直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屋子的叶子卿,思量片刻后,眉头皱起,同时抱着喵太郎跨过门栏,朝着七月的方向走去,移动的红衣像是一团火烧云,随着这团云离七月越来越近,屋子里的药香也越发浓郁。
喵太郎悠悠转醒,叶子卿迈过门栏进屋,恰似移动的红色晚霞,夹杂着草药香,不一会就停在了白玉拦柜前,将扇子折好放进袖子里,仿佛又在掏什么东西,虽是和织女说话,但红色的眼睛始终盯着七月。
“哦?织女姑娘,你喉咙也不舒服?”
不明真相的织女点头,七月一下子心凉了。果不其然,叶子卿放下喵太郎,从大袖子里掏出一块红放在桌上,摊开来,红布里面是一排软细的针。
叶子卿将落到鬓间的白发弄到脑后面,目光在七月和织女徘徊:“二位姑娘,谁先上?”
谁爱上谁上。
七月面无表情,不明显地往后退了两步,不料就算这么不明显,还是退无可退,刚往后两步,感觉脚下抵着什么东西了,倒是把柜子弄出声响。七月原以为织女已经跑了,却发现织女非但没跑,还坐到自己面前,八宝耳环在光下闪着奇异的色彩,看着叶子卿:“狐王会针灸?”
一根细针从红布中抽出来,叶子卿的目光掠过织女抛向后面的七月。七月又往后退了退,本来拉出来的小抽屉,都被七月生生挤了回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叶子卿无奈收回目光坐在织女对面,满脸苦笑,捻针摇头。
“无他,久病成良医耳。”
这话也确实是,叶子卿从小就是药罐子里长大的,法力什么的不行,医术和算命,倒是一个没落下,但那都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东西,七月这个世界上没有的,七月还记得十年前刚去蓬莱,看见叶子卿给人针灸,吓得她好几天晚上没睡着——那么细长的针往人身体里扎,得多疼啊。
眼见着叶子卿打算给织女针灸,七月默默走过去,抱起还在舔杯子的喵太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无视织女和叶子卿的目光,绕出白玉长桌,走到叶子卿背后,准备看戏。
这角度怎么这么奇怪。
七月索性往后退了一点,退到狐瑶的身边,点点头,她原本只是觉得这个角度好看,一个猝不及防被狐瑶挽了手臂,七月不习惯这么亲密的动作,条件反射下七月差点将喵太郎扔下去,偏偏这狐瑶还一脸无所谓看着自家二哥。
无用堂里烛火幽幽,叶子卿在空中捻了许久的细针,随后双指放开那根针,那根针便在空中飘了起来,坐在叶子卿对面的织女,见状低眉一笑,用沙哑的声音说。
“药王孙真人有悬丝诊脉,狐王这也有悬空针灸。”
正在后面看戏的七月,头冒细汗,拼命压制想抽出手的想法,连手里的杯子都洒出了些水。怀中的喵太郎大概是感觉到了七月的想法,索性挣扎着脑袋蹭上狐瑶的手,那狐瑶一看,欢欢喜喜放开七月,将喵太郎抱了过去,七月这才松口气,看着面前的场景,准备喝杯水缓缓。
她实在很反感和人亲密接触。
那叶子卿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只是听着织女的话,伸出食指隔空运着那根针,让针在空中画了个诡异的红色图案:“在下素习礼教,深知男女有别。”
“噗!”
听见叶子卿说这话,七月一口水没咽下去喷了出来,好在七月刚刚多退了几步,离他俩够远,没喷到叶子卿身上,水只是洒地上了,七月看不见叶子卿的表情,却能感觉到织女满是问号的脸。
天地良心,这信誓旦旦的语气,这正人君子的作风,七月差点就要以为,一见面就对自己搂搂抱抱、上下其手的不是他了。但是还没等七月发问,叶子卿又背对她扔出一句话。
——“毕竟在下,也不是占了便宜不负责的那种人。”
这简短的一句话,在“占了便宜不负责”七个字上加重音,着实让七月噎着了。七月联想到自己从泽州往炉州,误打误撞在车上亲了叶子卿,下车时叶子卿说的就是“七姑娘要负责。”
这话很有指桑骂槐的嫌疑,但是七月看着叶子卿一动不动的狐狸尾巴,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十年前自己使尽浑身解数,叶子卿都是坐怀不乱、泾渭分明。虽说现在他是动不动就对自己耍流氓,但七月也不至于因为这样就觉得叶子卿对自己有意思……没准只是发情期到了,毕竟叶子卿有一半狐妖的血脉。
七月一半是不愿想,一半是不敢想,索性装聋作哑看着叶子卿治病。
细针停在织女头顶,绘出的诡异图案,圈着织女头顶往下落。随着落的过程,光芒一点点黯淡,最后落到脚红色光芒已经彻底消失了,但这还没有结束,叶子卿伸手掐出一个诀,那根针似有感应裹上了红光,随着叶子卿从指间弹出的几颗红色小光球,先后落在织女身上。
小光球落在织女身上,针也落在织女身上,随着针扎进织女体内,小光球便消失了,织女额头上的汗不住往下流,七月看着眼前这一幕,真觉是酷刑,可织女除了流汗,愣是咬着牙没出一点声,连身子都不带歪。
眼见叶子卿收针,七月还以为织女会倒下来,可织女非但没有倒下来,甚至长呼一口气:“多谢狐王。”
温柔的女声回荡在无用斋,织女的声音果然恢复了正常,七月拿着杯子缓步向前,绕过叶子卿的后背,走进白玉长桌,把东西放回茶壶边,看向叶子卿,却见叶子卿脸上的汗比织女的都多,而且嘴唇泛白得好像刚跑了几里地似的。
他以前在蓬莱岛也没这么虚啊?
思及这点去,七月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叶子卿直接拿起刚刚七月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