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有大泽人的威胁,就该见一个、杀一个。他跟自己反复说不能心软,同样的话这两天银竹说了无数次。
他的刀锋逼近一寸:“把信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对面的“玠风”似乎被他惹怒:“我说我没拿,你要怎么样?你真的要杀了我?崇渐,你不是刽子手,你不会杀人的。”“玠风”的眼神坚毅决绝,似曾相识,可是崇渐的脑子里只剩下银竹说的那句话——你的敌人早就看穿你懦弱到不敢杀人,你这样怎么上战场、斩杀灭灵呢?
是的,他不能再懦弱下去,玠风就是看穿了他的懦弱,才欺侮他、蔑视他,当着他的面偷他哥哥的信。他再不坚强起来以后怎么上战场?连他的哥哥都被灭灵欺骗了,他绝不能再心软。
他的脑海里涌上一股热血,他记得他好像狠狠把刀捅了出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劈开了血肉,他听见自己大吼了一声,眼前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眼前所见的场景再次慢慢清晰起来,“玠风”倒在血泊里,苍白的手无力地捂着胸口,鲜血汩汩地冒出来,他嘟囔着惨白的双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有话想说。崇渐没看他,或者说不敢看他,他低下头,刀上、手上、衣服上……全都是血。他脑子全是嗡嗡声,他想,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一辈子的噩梦。
地上的“玠风”慢慢变成了绯红,他挚爱的、曾经无数次亲吻过的双唇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崇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