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自刎.....你现在却早早来为你的儿子求情。”萧意欢笑了,这笑容带着点血气:“斩草除根,否则就是留下后患,你有没有想过我要如何收手。”
窗外的雨更大了,几缕瓢泼进来,落了皇帝与萧意欢满面。
萧意欢凤眼微颤,只觉得那雨讨厌极了,染得她面颊一片潮湿冰凉。
听了萧意欢这番话,皇帝僵着身子坐在对面久久未动。
“是。”
半晌皇帝陡然垂下头,喉头上下动了动:“是朕,是朕待你母后不好,是朕,没能护好她。”
皇帝的后宫从来身不由己,每个位置上都是朝廷利益的牵扯。
当年安国公府就只剩下一个空名,可宋家却渐渐势大,皇帝对于宋贵妃欺压后宫妃嫔的某些行径未必知道,但也不得不容忍。
“这些年,在旁人眼中你待我不错。所以这次我愿意来这听你为那些人说话。”
现在话说完了。
萧意欢站起来,她的膝盖以下一片酸麻控制不住地踉跄几下,退后几步刚才站定。
她衣袖垂下,脊背挺直看着皇帝,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笑:“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萧意欢说完再没回头,转身出了宫门。
一出殿门,挽媱连忙上来搀扶萧意欢。她眼带担忧,一声不发撑起伞与萧意欢往外走。
今日晌午卫绛风刚带着铁浮屠去隔壁郡县清缴山匪,大雨滂沱,恐怕明日都难赶回来。
萧意欢回去刚坐下,忍不住捂着闷疼喘不上气的胸口咳了两下,陡然有些想他。
卫绛与她一样怀着为母报仇之心,但却要比她隐忍坚韧。这段时日也不知道为什么,萧意欢只要看着卫绛风的眼睛,听见他说话,便觉得心里舒服许多。
回想着皇帝说的话,萧意欢忍了又忍,终于拉着挽媱的手,不可自抑地感到有些恶心。
发妻疯癫至死后,一个父亲才对自己的女儿生出愧疚。从他高高在上的皇权里漏出一点权利给萧意欢,就变成了旁人口中莫大的恩宠与荣光。
多虚伪,多薄情。
挽媱着急地要去给萧意欢取安神香,却叫萧意欢拦下,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
萧意欢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这个动作蕴含着多少不安,她身子微微颤动着,垂头咬牙道:“备车,去无相宝寺。”
她如今半点都不想待在这里。
王德全带着人匆匆赶来的时候萧意欢已经离开了,问宫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公主去了何处。
王德全的小徒弟皱着眉还想追问,却被身旁的大太监制止。
“算了,不必问了。”
还能去哪里?
公主从小与陛下置气就会跑去无相宝寺,找慧明法师小住几日。
王德全把浮沉架在臂弯里,摇摇头叹一口气。
无相宝寺经过修缮,厢房环境都不错,又有法师照顾殿下身子。殿下去住段时日,等回来时候两边气都消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