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牢牢扒在搁板上的茶壶抠下来。
“亲爱的,可不能那么说。”弗雷德讨好似的凑过去,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咬了一口米凯莉亚的耳朵,“你瞧,我还是活蹦乱跳的,没有留下一点后遗症。”
见米凯莉亚没有理他,他贴得更紧了些,几乎把她整个圈在了怀里,“我们只是还没研制出解药,等大功告成了,那些糖果绝不会对巫师造成任何伤害!”
“哎呀!”米凯莉亚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浑身都热乎乎的,“认真干活,别做些有的没的!”
弗雷德偷偷瞟了一眼她通红的耳朵,满意地笑了。
米凯莉亚烦躁得很,不只是因为自己拿弗雷德没辙,还有那个抠了半天仍旧没抠动的茶壶,她简直想掏出魔杖直接把它炸掉。
最后还是乔治想出了办法,他伸出三根手指对着茶壶圆滚滚的肚子挠痒痒,它竟发出咯咯的笑声,浑身抖动起来,被乔治轻易拿出了柜子,丢进一旁的大袋子里。
米凯莉亚重新打量起脏兮兮的柜子,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了一个蒙了灰的金色挂坠盒。
正是在这时,不知是谁打开了一个音乐盒,它的发条转动起来,开始发出一些叮叮咚咚的声音,很轻,却好像环绕在米凯莉亚四周,仿佛一只只细细小小的手,密密麻麻地顺着她的身体向上爬,想要钻进她的耳朵和大脑……
米凯莉亚逐渐变得昏昏沉沉,浑身都使不上劲。她半睁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挂坠盒上雕着的蛇形图案。
她听见了一些和音乐盒发出的不一样的声音,比起那些让人脑袋发麻的不详乐曲,它更像是一些细碎的呢喃,一条在她脑海中盘踞着的、吐着信子的毒蛇。
她有一种感觉,挂坠盒上的蛇形浮雕正在对她说话,缓慢地诱导着她一点点靠近……
两种怪异的声音反复冲撞着她,快要彻底夺取她的意识。
在一个很短的瞬间,米凯莉亚听见咔嗒一声,那之后环绕在耳边的乐曲突然消失了——是金妮猛地将音乐盒的盖子盖上发出的动静。
她猛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伸了出去,指尖离挂坠盒闪着光的表面只剩下一英寸。
低沉的蛇语越发清晰,震得她头疼欲裂。
只要拿到它……拿到它,一切都会重归平静。米凯莉亚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她知道这很不对劲,可是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脚边传来了牛蛙般的声音。
“卑鄙、下流、龌龊的杂种,竟企图破坏布莱克家族世代积累起来的荣耀……”克利切缓步行走在他们中间,此刻正好嘀嘀咕咕地来到了米凯莉亚身旁,灰色的眼睛在看到那个挂坠盒时猛地睁大了。
“不许碰它!”克利切低低地吼道,同时变着花样地咒骂她。
米凯莉亚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把将挂坠盒拽进了手里。
在她触碰到挂坠盒的瞬间,脑海中听不真切的低语声彻底消失了。她低下头,看见挂坠盒正静静躺在她手中,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物件。
“这是什么,克利切?”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过于颤抖,心却咚咚地跳着,使她感到一阵窒息。
“克利切不能说……”他恶狠狠地瞪着米凯莉亚,“不要带走它——”
米凯莉亚惊恐地看见克利切扑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和她扭打在一起。
“滚开,克利切。”小天狼星在另一头不耐烦地喊道。
克利切的身体突然僵住,无法违抗命令的他只能热切地望着她,网球般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米凯莉亚意识到他在哭。
克利切离开了。走出门口时,米凯莉亚看见他悄悄用胳膊蹭去眼泪。
她的心依旧跳得很快,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让她不知所措。
她犹豫着,没有将挂坠盒丢进袋子里,而是偷偷放进了自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