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竖式黑色皮质证件,警察证件。
——陈不周。
盛夏里知道O记C组的俗称是“Guns Team”,专门负责调查非法军火流入。
所有探员都要接受由SDU即飞虎队提供的室内近身作战训练,实力与飞虎队可不相上下。
这位阿sir虽长相年轻英俊,却不像花架子,反而给人一种难逢难遇的安全感。那种阅历感在于身上的那种风轻云淡,就像一股拂过山河表里的风——松弛有度。
仿佛他站在身前,便让人镇定下来。
就像红港的风。
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收回证件淡淡道:“抱歉,擅自闯入吓到你。只是这个房间并不完全安全,我们警方担心你会有危险。”
盛夏里亦未料他反应如此冷静从容。
她低头:“是我反应过激了。”
与此同时,二楼C组其他警察们纷纷冲上三楼,来到练舞房门外上下打量了一番盛夏里确认无事后,才纷纷松一口气,七嘴八舌道:
“幸好没事,吓得我够呛的。”
“普通歹徒怎么可能像陈Sir,八成是进不来的……”
“陈Sir,接下来什么我们——”
盛夏里听得太阳穴发疼,深呼吸一口气,体内血液流速伴随着呼吸不可控地骤然间加快,甚至隐隐出现无法喘过气的狼狈迹象——
她只能侧过脸,绷紧面部线条。
她没有看向他们,只将头撇向一边,语气有些冷淡地打断他们,“你们可以先出去吗,我不太舒服。”
“……”
四周在刹那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轻音乐的节奏,而盛夏里在这熟悉的节奏里却觉得有点窒息。
五六道目光探究似的同时落在她身上。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
盛夏里垂下眼睫,胸膛起伏几次后,试图柔和一点、礼貌一点:“抱歉,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刻意加重了“一个人”这个词的音量。
陈不周没急着动,而是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她的表情。
他眼珠漆黑清亮,黑白分明,落在人身上细细探究时有种锐利的锋芒——尽管他已经特意在这位盛小姐面前掩下了些许。
她脸色差得像日出前长街将融细雪。
陈不周就站在练舞房门口,思考过后,收回眼神,侧过脸,面朝门外的方向,伸手,扶耳麦道:“你们先出去。”
探员们都还没有走进来,脚步硬生生卡在了练舞房之外。他们没错过盛夏里刚才的话,心中虽有疑问,还是点头回答:
“Yes Sir。”
他们也没问为什么,听从警司指令很快退了出去。
盛夏里往后退了几步,扶住了身后的压腿杠,半晌,抬起脸,看向这个看上去像是为首的警官:“——抱歉,我……”
她还是想一个人独处。
陈不周没说什么,只是扫了一眼她的脚。他没说什么别的,只是平静地指出:“盛小姐。你受伤了。”
语气平静从容。
盛夏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瞧见小片红色血迹从芭蕾舞鞋鞋尖渗透出来。
她其实下意识忽略了这种痛。但还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遮掩自己的伤口一二。
她能察觉到他淡淡的视线,并不威严锐利。就在她以为面前这位警官肯定要询问伤口原因之前,他忽然开口。
陈不周随意扶了一下耳麦,淡淡说。
“送一个医药箱进来。”
……
盛夏里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用了许久的时间才平复了自己的呼吸。
她半低着脸,神色莫辨地垂着眼帘,默不作声地盯着地上的医药箱看,表情冷若冰霜,宛若一副无懈可击的盔甲。
窗外绿乔新叶交错重叠,摇曳在微风之中,午后阳光刺眼,树叶沙沙作响,橘红色光线被绿叶撕裂成大小不一的光斑撒落在地板上。
而他的背影高大,修长。
练舞室的门没被关上,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没关上的漆色门边出现了两位警察守着。
而她还没说一句谢谢。
*
三番五次被拒之于门外。
——有点脾气的警探忍不住低嗤了一声。
年纪稍微大点的还能忍,年轻点的警探就忍不住自嘲了一句:“不愧是首富大小姐。还真把我们当成保镖了。”
“什么公主脾气啊。”
“我早就听说过这个盛小姐脾气不好,是公主脾气,不正眼看人的。果然,盛夏里,是盛气凌人的盛吗?”
这句话是气头上才说的,盛夏里虽然态度不够友善,却也算不上“盛气凌人”。
恰恰相反。
她看上去是那种瘦削且孱弱的富家小姐,有些清瘦,身形笔直,冷冷淡淡没有什么表情,给人的第一印象有点像冬日清瘦韧劲的小白杨。
陈不周正好走进房间,听到一耳朵。
他神色不动,径直走进房间,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打断聊天: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间。”
他的忽然出现打断了热火朝天的聊天。几位心情不大好的警探们咽下了还没说完的话,在心里嘀咕:不就是随口聊聊嘛。
有人随口来了一句:“陈Sir,公主这么不搭理人你不气?”
“她才十来岁。”陈不周淡淡朝那个方向瞟了一眼,“犯不着生一个小孩的气。”
被这么一打断,房间内的警察们也没再聊下去,即便对盛家人有诸多不满,他们也不能在背后闲聊这些。
穿上警.服,的确不能丢这一身警.服的脸。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女人,Madam于也不中意在背后议论人,只说:“行了,都别聊这些有的没的了……”
在稍微低落下的氛围里,乐天派林嘉助眨眨眼睛,兴奋问:“老大,下班后有空再指导指导我怎么拆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