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
淳安大长公主心下明白,这是谢则问河西要个保证,只要河西给得出谢则满意的筹码,谢则才会答应医治她的孙儿。
淳安大长公主从锦囊中拿出一道银青色正面阳刻“闻人”二字,反面雕着踏火麒麟的令牌来递给谢则道:“河西将会是谢氏最后一道屏障,如何?”
谢则接过淳安大长公主的令牌,拱手道:“则敢不从命?!只是杨府子嗣的消息还需要保密。”
闻人凌不安的拉了拉淳安大长公主的衣袖道:“祖母?”那可是闻人家的银青令,仅次于紫金令,河西之地的子民见银青令如见平西王妃或平西王世子,银青令出,河西莫不从命。
淳安大长公主爱怜的摸了摸闻人凌的头道:“无妨,谢府知晓分寸。”
二人说完话,遂出了书房,刚刚谢则的一番话,道出了不少信息,其中最重要的是,她孙儿的遭遇并非偶然。
淳安大长公主猛然抬头,看着前面滚滚转动的素舆哑然失声,不愧是谢府最聪慧的子孙。权势滔天如平西王府尚不能保全子孙。坐拥天下的齐室尚不能保全子孙。谢府这种股肱臣家,子孙仅仅是瘸了一条腿,可见一斑。
她透过谢则仿佛看到了一张织在大齐上空的弥天大网,到底心思缜密到了何种地步,在众人还无所察觉的时候,竟有人聪慧到见招拆招,齐室太子暴毙案,国医圣手杨氏被抄家,河西平西王府世孙被人下蛊,桩桩件件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令人不得不胆寒,谢则却早早跳脱出来,冷静的观察着这一切。
淳安大长公主停住脚步对孙儿说:“谢府子孙都是人中龙凤,你要多多与他们亲近。”如果世间尚有一处安歇之地,那便是谢则庇护下的谢府,看来她的孙儿要在谢府好好修养一段时日了。
等傍晚的时候,寿宴撤下,宾客散去,淳安大长公主与则钊二兄弟、杨氏姑侄才又悄悄的会谈了一番。
大家大致商定,平西王世孙要在临安养病,名义上是下榻在长丽圃,实则秘密敲定将住在谢家。
翌日,谢家大爷谢则以腿病犯了为由,领着大房的妾室家小去往城外的玉清观建道场打醮斋戒,潜心修行,归期不定。
谢霁先前只知道闻人凌身边养着大蛊师,未料闻人凌从小就深受蛊毒侵扰,一时心下感叹不已。
自此,谢府四周悄悄围满了来自河西的暗卫。
闻人凌治病之余,也跟着谢霁等人一起读书习字。
谢霁纳罕,闻人凌不是瞎了吗?盲人怎么练字?
闻人凌似是有所察觉道:“我只是见不得强光而已,又不是真的瞎。日后你们读书的声音小些吧,吵得人脑壳疼。”
杨昉一噎,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见他双眼前蒙着厚厚的玄绫,以为他五感消退的厉害,又不好过分刺激他,怕他看不清书上的字,故意念得大声些,好让他心里记下,反倒惹了他的嘲讽。
杨昉双手摊开一本书,故意在闻人凌面前悄悄的挥了挥,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结果是没什么反应,杨昉当即认定这小世孙是故作坚强,要不是有姑母看着,杨昉真的想在给姑母打下手的时候,悄悄扎一扎这小世孙的嘴巴,叫他嘴硬。
谢霁与杨昉本就是天资聪颖的孩子,一天天的比着给蒋夫子上书,蒋夫子给二人讲书的进度远超寻常孩童。
只是闻人凌也不是寻常人,今年他眼力衰退的厉害,没怎么读书,由是如此他之前的读书进度仍是在谢杨之前,见谢杨聪慧至此,闻人凌感受到了淡淡的危机感。
一日,他坚定的对谢霁说道:“我一定比你强!”
谢霁挑了挑眉道:“嗯,那又如何?”
“我比你强,你不生气吗?”闻人凌又习惯性的抿起嘴角,紧巴巴的问道,像一张拉满的弓。
“独强强不如众强强,大齐的人都比我强了,我才高兴呢,那时的大齐也一定很强吧。”谢霁漫不经心的说道。
闻人凌嗤笑一声说道:“那可不一定,齐室偏安江表,是因为文人不够博学多才嘛?是齐室武备松弛罢了。我要方方面面比你强,我河西也要方方面面比你们这些躲到江表之地苟且偷生的人强!如此,方才不被人欺负了去。”
谢霁频频点头道:“是是是,小王爷强悍无比,到时候贼掳闻小王爷的大号,就吓得屁滚尿流,跪地作揖求饶。”
闻人凌如何听不懂谢霁口中的讽意,他微微涨红了双颊,紧紧攥了攥小拳头强撑脸面道:“我明日就叫谢大人做我的武师父,教我习弓马功夫。你也来学,看看我是不是比你强!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