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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难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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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爷,我家老爷让您进去,您这边请。”

“劳烦。”

王俭跟着知县府里门房进了张可标的府邸,各州县一般都将主长官府邸设在衙门不远处或者条件不好的地方干脆设在衙门后院,巩县放全国来说算中等,知县府邸也中规中矩,建在衙门后巷,符合七品官员规格同时摆放物件均在水平之下。

是个谨慎人,王俭数着步子跟人前行,心里琢磨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与其交往。

门房将王俭引到书房让其稍作片刻,王俭点头落座喝了一盏茶张可标才姗姗来迟。

“抱歉,衙门公务繁忙,久等了吧?”

张可标进门招呼一声将手里东西放在桌子上,“可是薛蟠兄长王俭?”

王俭站起身微微颔首,“大人身为一县之长自然忙碌,未下拜帖突然造访是在下唐突了。”

张可标摆手让王俭坐下自己也坐在主位。

“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既是一县之长辖区百姓有了问题自然该解决就解决。”

王俭将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两圈回过味儿来。他大晚上过来自然是为了薛蟠上午被打的事儿,既然对方见了自己说明他也知道是他错判了,承认自己判错了的同时上来第一句又是强调辖区百姓推卸责任。

既讲究道理又圆滑推诿,这种行事风格总觉得有点熟悉。

一个身影在脑海浮现,王俭心里一动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了,既然会圆滑那干脆圆滑到底吧。

“大人任一县之长自然要为百姓做主,但常言道法理不外乎人情,我弟弟年幼冲动行事难免有不妥之处,可是初到河南便被打了二十大板怎么也无法让人服气。”

张可标脸色冷了几分没有立即回话,他肯来见人就已经算是对那薛蟠的补偿了,不然一个过路的客商有什么资格不经引荐单独面见自己?

若是对方提些不痛不痒的方便自己看在二十板子的份上开些门路,看不清形势的人,呵。

张可标暗自冷笑为自己倒了碗茶。

这位知县在想什么王俭大致能猜出来,正如自己当初以势压人强迫贾蓉贾蔷一样,他本意大概也是给自己点好处息事宁人。

王俭想到上午公堂之上张可标对薛蟠的不忍神情再看这时沉默压迫表情再次心生感慨人之复杂多变。

“张大人,也不是我要计较真假对错,只是,”王俭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转了态度,“薛蟠虽是我的表弟但我可做不了他的主,想来大人也知道我们兄弟二人祖籍金陵,若说行商哪里去不得,河南再北就是直隶,只为了银钱利益我们何不继续北上直隶京都?”

王俭态度随意起来张可标却是正色放下茶碗。

“愿闻其详。”

“呵,倒也没有什么复杂原因,说白了只不过我那表弟有个在河南做官的姑父罢了。”

“敢问是哪位上官?”张可标直起身子正襟危坐。

“大人应该打过交道,河南省臬台衙门按察使陈容声陈大人。”

臬台,正三品官员,掌一省司法。

张可标暗道倒霉,他这么多年一直升不上去很大原因就在当初初入官场气盛得罪了人,现今自己不惜担骂名率先十点不就是为了向上挪腾几下,哪怕只进一级也不算白干,没想到事刚开头又得罪了人。

“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臬台大人家里人,怎么也没吱个声我也好提前准备着接个风,哪怕当堂通个气小公子也不至于受罪。”

张可标站起来苦笑,绕过桌子给王俭添了茶。

倒不是不早说,就这还是他现场从贾政给的两个高位官员中随便选的,人陈大人还不知道自己凭空多了个大侄子呢。

王俭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嘴。

前倨后恭,对事对人两张脸,对下对上两张脸,不得不说张可标和贾雨村某种程度上真是十分相似了,不说为人至少做官相仿,说来也巧两个人都经手过薛蟠的案子,只不过贾雨村那儿薛蟠是施害者张可标这儿是受害者。

一个名字突然冒出来。

如果,当年冯渊的案子落到了张可标手上,香菱会怎么样?

“小公子现在怎样,伤得可重,我这就叫人请几个大夫过去。”

“大人莫急,”王俭回过神按住张可标,“我那弟弟已经上了药,伤势好说,但是,想必经过上午堂上那一遭大人也能看出来他被家里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了,现下我还能劝着,时间长了这口气发不出去谁也不能保证他不在外乱说。”

在外说张可标不怕,说到底他依法判处没什么可指摘的,怕的是他对内说,仕途一道一个上官说好话可能不会成事,但是只要有一个说坏话就一定成不了事。

张可标长叹一声。

“俭兄弟,我看你也是个经过事儿的,到这份儿上我也不怕说实话,别说是小公子,就是我,对上周求那些人也占不了什么上风。”

“嗯?大人何出此言?”

“既然兄弟家中有人为官我也不藏着掖着,城门口的告示你可能看见了,一体当差是上面发下来要求试点的,我既然应了差事怎么也得办的,这头不好出,一不小心就是个头破血流,周求便是头一个硬骨头。”

“那周求有什么背景值得大人退避?”

“唉,也没什么特别背景,只是他有些才华也有些银钱,一贯在城里生员秀才中有些名望,生员百姓一体当差的令一下来,明面没什么暗地里二十几个生员秀才已经开始想法子反抗了,这周求就是其中带头的。”

“原来如此,”王俭略作思考,“大人,既然那些人城里刺头,那何不交由我们处理,既能为大人解忧又能让我弟弟出气,岂不是一举两得?”

“如何处理?他们毕竟身上有功名,若是做得过了犯了众怒就是臬台大人那儿也不好遮掩过去。”

“呵,生员秀才,”王俭冷哼一声手指敲了敲桌子,“地方乡绅哪一个是完全清白干净的,不翻出来追究罢了,一旦细查哪个逃得过去?”

王俭语气随意,张可标却是醍醐灌顶,本来因告示烦躁和因薛蟠一事懊恼的压抑心情一瞬间明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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