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葵……林葵你醒醒?”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忽见一张圆脸紧紧凑到自己面前,登时被吓得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而后紧闭着双眼,拽着自己被子的一角,几乎是从床上弹跳起来,靠着冰冷的墙面,用力的蜷缩着剧烈颤抖的身子。
一时间,林葵有些分不清方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这一嗓子可谓凄厉,将整个寝室的人都吓住了。
“林葵?你……你怎么了?”
舍友温希站在床边,表情比林葵还惊恐几分,伸出的手僵硬的悬在空中,半天不敢喘气。
看着每喊一次名字,就不自觉的颤抖一下的林葵,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梦?
又是做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啊——别,你别过来,走开啊!”
林葵没有应声,只是一味的阖眸大喊大叫,缩着身子,双臂环抱着屈起的双腿,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不停的喘着粗气。
温希被吓的怔在原地,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甚至忘记了呼吸。
又见她脸色惨白的吓人,脑门上又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将两边的头发打湿了粘在面颊上,一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赶紧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端到床边:“怎么了,梦见什么吓人的了?”
林葵像个从猎人的捕夹下艰险逃生的幼豹一般,全身紧绷着试探向前,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水杯,温热的触觉由冰凉的指尖传至全身,倒让她渐渐稳下了心绪。
而后又见她机械的转了转脖颈,环顾了下四周,依旧是这间熟悉的宿舍,舍友也好像是刚被自己吓醒了一般,全都愣着神儿,睡眼惺忪的瞧着自己。
她探了探手,拿起枕边的手机按了一下。
手机微弱的光亮打在她的脸上,映着她那瞪大了的眼睛和惊慌失措的神色。
指针依旧停留在,下午一点的位置。
做梦吗?
可是感觉好真实!
“你是不是被鬼压床了?”
“啧!别瞎说,本来就吓着了,你非得再给添把火!”
“林葵,没事儿的,只是梦而已,你就是压力太大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精神总是紧绷着,才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是啊,都是梦,都是假的,别怕!”
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的话语,林葵紧绷的身体才渐渐缓和了下来。
“你刚才……梦见了什么?”
林葵望着眼角有些乌青的温希,蹙着眉心,起身下了床,重重的叹了口气,缓匀了气息,将方才梦中的诡异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
“可是……我真的摸到了那根红绳,触感我还记得,上面还粘着……像是血,湿漉漉黏糊糊的……”
“那有可能是你手心里吓出的冷汗,你摸摸你手心里是不是潮乎乎的?”
林葵机械的垂下了头,将信将疑的蹭了蹭手心,发觉确是如此。
“可是疼……梦里是不是不会感觉到疼?我真的有感觉到疼……”
说着,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登时又瞪着眼睛大喊起来:“淤青,你们看,真的有淤青!”
“我在梦里砸到了床边,痛感很真实!”
话音一落,宿舍忽地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沉下了神色,满脸的疑惑渐渐转为不解和恐惧。
林葵心里又惊又急,看着舍友们像是在瞧着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的迷惑眼神,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怎么会是梦?梦里的淤青怎么会带到现实里?还是一模一样的位置?”
这下,整个宿舍更加安静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的看着林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葵……”
“你还记得,我们几个叫什么名字吗?”
“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的那件事受的刺激太重了?”
“要不,今天下午我帮你跟老师请个假吧,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啥的?”
林葵从言语间听出了舍友们怪异的症结,全身涌上一阵阵寒意顺着毛孔钻出,追着反问道:“你们的意思是……我失忆了?”
“你们说,昨天怎么了?”
温希和其余几个舍友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支支吾吾的思虑了半天,才说:“你真的不记得了?昨天晚上你做兼职的时候,吃饭间有几名男子喝醉了闹事……”
在她的复述下,林葵终于记起了昨晚的“事故”。
昨天是周天。
周天的晚上,她通常会在学校外的一条美食街上的一家老李烧烤店,兼职做服务员。
这条美食街的位置不算特别靠近学校园区,因此除了学生外,大多数的还是下了班的年轻人。
夏天的晚上,三五成群的围坐一桌,点着烧烤和啤酒,吹着微凉的晚风,褪尽一身的疲惫,倾诉着自己白天积攒的愤怒和委屈,唏嘘着自己的艰难失意的生活,再描摹着自己有朝一日,一飞冲天之后的得意来为灰暗的未来添上几笔色彩,最后在共同举杯欢呼中,任由着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以求跳脱生活的桎梏,享受片刻的欢愉!
林葵手指上勾着菜单,胸前的围裙兜里揣着瓶起子、餐巾纸和装着稀释过后的洗洁精的小喷壶以及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怀里抱着一整箱的啤酒,穿梭在人群之中。
在周围嘈杂的笑声和高谈阔论声中,仔细听着客人们的要求和点单。
“小姑娘~”
忽然一个略带着调笑意味的嗓音在林葵身后响起。
“哎~来了!”
林葵这边桌子还没擦完,只得顺带着用毛巾擦了擦自己满是油污的手,随后又在自己身前的围裙上蹭了蹭,顺手掏出了菜单和笔,转身小跑了过去。
“小姑娘,我瞧你累了半天了,坐下歇会儿吧”
几名男子歪七八扭的靠着椅子,手臂随意的搭在椅背上,左手手腕自然下垂,手指勾着险些要把酒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