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责任有义务带教。”
花斐不情不愿:“行。歪瓜裂枣也是水果。走吧,查房去。”
花斐回来要进产房,需要和现任产房主管医生到患者床旁交接班。
1床,先兆子痫临产,等着上台剖。
花斐合上病例,随便逮了个住院医:“就你,说说子痫解痉,硫酸镁怎么用?治疗安全窗口是多少?最需要关注患者什么体征?”
住院医刚来,还没独立管过,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花斐瞄到她口袋里的《产科医生手册》:“不是带书了吗?没长手还是不识字?倒是翻啊?”
住院医跟得了特赦一样,手忙脚乱翻,照着手册战兢兢念,念完怯怯地看花斐。
花斐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尖刻:“产妇子痫抽得口吐白沫了,你也现场翻书么?自己滚,别让我踹你!”
住院医瘪着嘴,就差哭出来了。
产妇推进分娩室,花斐检查了一下宫口,开了两指半,让进修医给她人工破水,进修医消了毒,止血钳夹破羊膜囊后,一股液体流了出来。
进修医兴奋地:“成功了,羊水清亮。”
她很确定,所有操作符合规范,即便是主任也找不出错来。
然而花斐依然送了她一个“滚!”。
“我哪儿做错了?”
花斐懒得瞧她:“破水后检查胎心了吗?”
破水后不检查胎心,会把隐性脐带脱垂给放过去。
进修医低下头,老老实实滚了。
佟晓来接先兆子痫产妇。
高危产妇,必须由副高以上主刀,罗耀东主任医师和花斐带着两名苟活的进修医——秦棉和另一位年龄比花斐大不少的大姐搭台。
进修医协助护士插了尿管,临破皮,花斐举着手问:“尿量多少?”
进修医:“5毫升。”
花斐发飙:“你上台不带脑子吗?一个小时过去了,5毫升尿量?给我重插。”
进修医被骂得老脸没处搁。
傻子都想得到,这么低的尿量必然没插到膀胱。
手术时间不得不推迟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花斐当着罗耀东面骂骂咧咧:“罗老,以后进修医考试是不是该严格一点,别什么坑都放进来!尿管插错都发现不了,还进修什么呀?退回原单位搞搞后勤得了,留临床也是祸害。”
不说进修医难堪,罗耀东也面色讪讪。
但花斐不是他的学生,不好回骂,工作场合他也不能跟个主治计较,推说有事,匆忙下台让蒙朝霞来盯。
田慰慈招进来的两个冤家就让她们内讧去吧。
秦棉得到了上手的机会,刚站到手术台,听花斐说把这根血管结扎一下。
产妇盆腔黏连严重,结构一塌糊涂.
秦棉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只能听话地去扎。
花斐一把止血钳砸过去,指着那根“血管”,厉声:“这是什么?我问你子宫动脉后面是什么?”
面对花斐气势汹汹,秦棉脑子一片空白。
子宫动脉后面是什么?
唔.......到底是什么?
“输尿管!”佟晓好心提醒她。
秦棉缩着肩:“输,输尿管。”
“那你还扎?”
秦棉委屈得鼻子发酸:“不是您让我扎的嘛?”
“我让你扎就扎啊?你是猪,不会自己思考吗?给我滚蛋。”
秦棉摘掉带血的手套,脱下手术衣,豆大的泪珠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来不及套白大衣,冲到楼梯间抽抽搭搭。
傅泓之去人事处院办总务处办了一圈手续,拎着白大衣和胸牌走楼梯回产科,走到4楼听见女子伤心呜咽声。
医院里生生死死,时不时就有家属病人躲起来哭,傅泓之司空见惯。
她抽泣得膈肌痉挛,大约是遭到了灭顶之灾。
傅泓之掏出一包面巾纸:“我是产科傅泓之,你需要帮助吗?”
女孩隔着泪眼看到一双鼓励的眼睛,仿若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一根木头。
“谢谢,”她接过面巾纸擦了擦眼泪.
几步之遥的办公室里有人哀叹:“我师妹执业医又没过,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众人都客套地回应再接再厉之类,一直没开口的花斐拧开可乐,漫不经心来了一句:“执业考试是当医生最低门槛,这都过不了,叫她别当医生了,转行吧。”
整个办公室:“......”
马晶冲过来把花斐扯到一边:“有个小姑娘在楼梯间哭,又是你干的好事。不把人骂哭你不甘心是吧?”
花斐瞪眼:“别冤枉我啊。我骂的人都是当面哭,绝不可能忍到躲起来才哭。”
马晶气得掐她:“你这臭脾气,没人选你,就她选了你,你倒好,文件没下来,先把人骂哭了。”
“那正好,从哪儿来让她回哪儿去?就着心理素质,跟着我,以后哭的时候多着呢.”
马晶跳脚:“赶紧去,把人哄回来,不然你教学绩效又要垫底,拉低全科年终奖。”
“为了钱啊,那我更不去了。”
马晶恶狠狠:“我还指着奖金养家糊口呢。你说两句安慰话能死啊?赶紧去,不然把可乐倒下水道去。”
可乐是花斐本命,为了可乐,花斐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楼梯间,一不小心和傅泓之撞个正着。
他比花斐高半个头,气息正好打在她发梢。
花斐白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一步,抱着手:“听说你哭了?”
居高临下,丝毫没有安慰人的成分。
把秦棉整的都忘记哭了。
秦棉抽噎着正要说没事,头顶上又传来冷冰冰的:
“哭是没用的,妇产科不相信眼泪。你要跟着我也行,把盆腔解剖结构给我画对了。画不对不许上台。”
秦棉愣了愣,抬头看看傅泓之。
傅泓之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