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了点头。
他眼睛真诚,看不出在可怜她施舍她,反而像在鼓舞她.
秦棉升起一股勇气,挺起胸膛:“我会画好的。”
花斐挥手:“行。”偏过脸去,齿缝里挤出一句,“小心这些富二代!”
傅泓之:”......”
又有我什么事?
出楼梯间,走到亮光处,傅泓之说:“抱歉,我不知道你也是医生。”
医生!
秦棉一激灵。
她这么挫,竟然有人以这种平等的语气叫她医生。
她朝傅泓之鞠了个躬:
“我叫秦棉,刚来这里进修,请傅医生多指教。”
傅泓之笑道:“我也刚来,咱两都得请花医生多指教。”
一抬眼,花斐不知何时不见踪影。
中午是一月一次“月报会”,全员参加,总结上一个月工作量,对疑难危重症病例进行讨论。管床的住院医和主治结合病例复习文献做成双语PPT分别汇报,相当于小型的学术会议,也是低年资医生被主任教授吊打的“□□会”。
傅泓之刚办完手续,还没正式进科,找了个偏而又偏的位置落座。
危重症总结自然提到了昨天脐带脱垂子宫破裂的23床梁小韵。
花斐汇报完病例,主任申镶,副主任罗耀东和田慰慈对花斐的处理给予了充分肯定,会议室里甚至响起了掌声。
花斐桃花眼刀子一般环顾一周:“我不满意。”
从主任到实习生无一不脑袋一紧。
处理及时,母女平安,子宫也保住了,对于子宫破裂来说已是奇迹,还有啥不满意的?
“子宫破裂,DDI目标30分钟,路上23分钟,电梯占了1分半......”
花斐跟生物存储器一样,按秒精准地回溯了整个过程。
平车没有臀高头低位,领导占用手术电梯导致一个护士不得不出去,耽误一分钟,备班三线医生值班时间写论文,血库备血不及时,介入科待命的医生上别的手术了......
从院领导到开电梯的全DISS了一遍。
“23床能活着纯属侥幸。”花斐笔尖点了下桌子,“嘉大一院产科全国重点科室,就这管理水平,我都嫌丢人。”
接着花斐打出了满当当一页改进措施,加大加粗注明了责任人和整改闭环日期。
花斐回科第一个上午,整个产科人仰马翻,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全得罪了。
傅泓之静静地听完整场汇报,去外面7-11买了两个三明治一瓶牛奶,看见可乐,没来由地想到花斐。
妇儿楼和大外科楼中间有个二楼天台小花园,天气晴好,树木花朵绚烂夺目,随风摇曳。
此刻病房午休,只有零星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缓缓散步。
傅泓之走出去,捡了张树荫下的椅子,正要拆开三明治,后面灌木丛里窸窸窣窣。
“职称结果出来了,花医生又没上。”
“真的吗?大快人心啊。她要把我退回原单位,嘁,她不要我,我还不想跟她呢。趾高气扬的,还以为多大能耐,连副高都晋不上。月报会上比主任还拽,这下可打脸了吧。”
两个女生挤在一处,咯咯咯笑。
......
人情冷暖,医院也不能幸免。
傅泓之无意偷听,起身走到栏杆边。
树木掩映下,两个女生还在咬耳朵。
“你知道她为什么没上吗?”
“为什么?”
“本来有希望,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个海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