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改变,比如安静的人忽然躁狂,活泼的又骤然安静,还有的行为异常,口不择言,像陈夏。
如果仔细一点,早点去看,以花斐的敏锐,一定能发现陈夏絮絮叨叨的背后是低氧血症在作怪。
“别太自责了。”傅泓之说,试图拍拍她,想到他们现在属于普通室友关系,花斐那么敏感,肢体接触会惹她反感,到了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去。
“手好点了吗?”花斐注意到他不流畅的动作。
傅泓之掩饰地转转手腕:“还有点疼,没大碍。”
“回头叫桑游医给你扎两针。”
“好。”傅泓之把汤汁拌匀,“快吃吧。”
吃完,傅泓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不小心碰亮了花斐的手机,半夜三更,花斐的手机上依然有十几条未读语音。
全是田慰慈发来的。
“田老好像有事找你。不给他回一个?”
“不回。”花斐很坚决,似乎不愿意傅泓之掺和,把手机揣兜里了。
“副高后天截止,你......”
“不申。”花斐截断他的话。
“你可以把职称当做临床工作的褒奖和总结,可以让病人......”
“说了不申。你怎么管这么多?烦不烦?”
花斐把笔往桌上一拍,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来她真不打算晋升,非但听不进田慰慈的苦口婆心,连提一句也要暴躁。
傅泓之无奈:“结果该出来了。我回科研楼,你去休息室睡一会。”
花斐没理他,坐在电脑前,握着鼠标,手指机械地上下滚动。
傅泓之叹了口气。
陈夏救过来了尚且如此,当年面对死在眼前的母子,该是怎样的悲痛和自责?
或许,她并不适合从医。
医生如果带了太多情愫,太过感同身受,注定会非常痛苦。
可当一名产科医生是她从小的念想。
傅泓之叹口气,真是一道无解题。
夜风冷峭,徐植和几个朋友勾肩搭背从酒吧出来。
长夜漫漫,没有小姐姐,必须去环路上炸炸街,否则这一身荷尔蒙,还不把人憋死?
“植哥,你车上趴着个人哎。”
夜幕下,尽管徐植双眼迷离,依然看清了引擎盖上皮衣皮裤大长腿。
徐植立马摩拳擦掌:“兄弟们先走,今晚哥有事要忙。”
一群狐朋狗友嘻嘻哈哈:“懂的,懂的,祝植哥旗开得胜”这帮人随即作鸟兽散。
徐植假意踢了两脚,晃晃悠悠把人搬过来。
是个妙龄女子,身上有股腥味,估计喝多了,吐身上了。
徐植掏出消毒纸巾,撩开长发,给她擦脸。
女子二十多岁,小鼻子小嘴,眉毛却很粗,眼裂隙还宽,应该是双大大的丹凤眼,该精致的地方精致该大气的地方又大气,就两字--好看。
看她装扮,一身铆钉,脖子上挂着银质项链,唇边打了一枚唇钉,唇钉镶钻,闪闪发亮,与涂成死亡黑的嘴唇鲜明对比。
玩得够花啊。
徐植一阵兴奋,直觉告诉他这女人床上花样也不会少。
“喂,醒醒。”徐植轻拍她的脸,质感不错,细腻嫩滑。
女子睁看眼,看到陌生男子,惊慌一闪而过,坐起来:“这是哪儿?”
“你睡在我车上。我走不了了。你冷不冷呀?冻感冒了我可赔不起。”
开阿斯顿马丁的少爷说赔不起一场风寒感冒,换谁心里不冒泡?
“哦,”女人轻描淡写,“没看到。”扭头看了眼徐植,“有没有不用办手续的宾馆?”
“宾馆,”上一次这么主动的还是那个女魔头,徐植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赶忙亡羊补牢,“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我没有家。”
她跳下车,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哎,”徐植叫住她,“去锦泓宾馆怎么样?我在那有长期包房,直接上楼,不用办手续。”
“走。”女子拢了拢衣服,坐进了车里。
徐植手忙脚乱,他车里什么稀奇古怪的用具都有。
他以为会吓到她,结果,人家根本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到了宾馆,徐植都下来了,她指着那些器具:“不带上去吗?”
“啊?”徐植暗戳戳欢喜,却装作不是很懂,“这些都是朋友的。你确定要用?”
“你不喜欢吗?”
徐植按捺不住笑逐颜开:“愿为女王陛下舍身一试。”
今天可算捡到奔放尤物了,热情主动,刚进门就蒙上了徐植的眼睛,扑倒在床时手和腿也迅速绑上了,脖子挂上了硕大的铃铛。
徐植四仰八叉躺着,期待着一场地动山摇□□,结果等了半天没下文。
“喂,干嘛呢?”
“小姐姐,女王陛下,你在哪儿?”徐植挣扎着。
“闭嘴。”
徐植不敢动弹,生怕她手里拿把刀作出什么仇男行为。
“好,好,我闭嘴。”徐植闭上嘴静静躺着。
许久,没听见翻动财物的声音,也没有冷冷的刀锋扎进他身体里。
隐约的,听见小声的抽泣,在床尾那边。
徐植最烦女人哭,尤其是他还啥也没干。
哭声源源不绝,抽抽噎噎,大有肝肠寸断的劲头。
“小姐姐,小仙女,大美人,别哭了好么?我给你作揖,给你敬礼。”
徐植慌得口不择言,哭声止住,徐植眼罩揭掉了。
徐植睁眼要骂娘,却见一双哭得跟水蜜桃似的眼睛,顿时哑火。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给你摆平。”
“我害了一条人命。”
“你杀人啦?”徐植吓了一跳。
“差不多。”
徐植无语:“什么叫差不多?到底杀没杀,人死没死。”
“现在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