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动静嘛,这些不起眼又没威胁的女人估计全是被派来送信的,越是这样不越安全嘛,里面不就有两个又忠心又现成的。”
“嘶,那这信和两个人不都留不住吗?!”
“唉,我们谋生本就不容易了,今天跑这么远一趟专门劫来这一群人不都是因为上头突然一个想法,你哪懂他抽什么风敢要莫首领的人啊。我们顶着人头干这一票不就为了那点钱吗?”
马兄故作玄虚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那幽幽的牢房,才一副神情感慨地开口:
“这年头卖死命赚的钱实在不多啊!你看看另一支被莫首发现那个惨状……我要是你就要想清楚了,这两人一旦杀了,可就连门道都摸不着了。”
“马兄,还是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啊,我懂你意思了……这功劳我势必是要领的。”
这李卒子撞了撞马兄的肩,两个人美滋滋交换眼色。
李卒子将信件稳妥塞进衣服中,看了看马兄,识相地笑着对马兄说:
“哎哟马兄,别看咱们刚才集合的时候才认识,交情不论深浅都是兄弟一场,这下又多亏了你的指点。这样,事成之后,我们五五分。”
声音隐了,灯火远了。
“没事了,没事了。”
乔江月说完瞬间整个人就泄了下来,被搀扶起来后,呆呆地朝小姑娘点点头。
“妹妹,睡吧。”
周围如往常一样安静,不过大家默契地给她们让开了空间,有几个甚至想要搭话的被乔江月冷漠的态度堵住了。
乔江月心神俱疲,彻底透支,再没有一点力气。
身旁的小姑娘仿佛还没缓过来,怯生生开了口:
“谢谢姐姐,回到罗府后妹子会报答你的。”
一位健壮的大娘见状主动献上了毯子:
“小姑娘,夏夜凉,这里尤其。你们披着吧,我就做这个生意的,还有一块呢。你姐姐这一遭走来肯定也不好受。你们看起来和我姑娘年纪差不了多少,你叫什么名字啊?”
“罗素月。”
罗素月将毯子收下了,也无意再说什么。
周围呵欠声响起,大娘于是没有再问,只是又转头看了眼乔江月。
乔江月已然被包裹在睡梦中。
梦中有一艘悠悠小船,载着她在水上漂。
一会儿是老伯穿着蓑衣抬手一指,宽大的蓑帽帽檐边顺势滴下水珠,对她说:
“你看前方的泊位,靠岸我们就到望城了。”
她扫扫裙摆,小心站出来抬头一看,远处岸边人影浮动,仔细听还能听到岸上走动的人的交流声。
一会儿是谢家兄弟的笑声,谢大哥在水中推船尾,谢二哥身体不好就和她坐在穿上说着漫天不切实际的话。
“漫漫,你长大了以后,不如就跟我们走,我们天天出去,多远多久都没关系。我们把青北河游完,我们甚至可以找到青北河尽头好远好远的海!”
“那不行,我喜欢的人要是看见我天天和你们呆一起,那他多不开心。”
“哟,漫漫还有喜欢的人啦?”
“不告诉你们,就不告诉你们!”
“什么?!”
扑通一声只听见两人双双落水,原是谢大哥过于震惊急忙想要从船尾爬上来听,结果平衡被破坏,船翻了,谢大哥这下得一手捞一个。
一会儿是……他站在船上,乔江月从岸上给他递上一罐阿娘做的酸梅干。
“漫漫,珍重。”
只有一句。
水雾如弥弥甚至看不清他的眼神。
从船上,水里,到岸上。再到船上。
也不知道是哪分思绪让她即使在睡梦中也倍感酸涩,眼泪从侧颊滑过。
仿佛呼应着相思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