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回弹。
“我,我待会就来。”
来到这刚歇没多久就被传了三四次,三四次到了门边又被堵回去,透不过气出去了一趟又迎上了雨,乔江月叹叹气,没关系活着已经很棒了。
“乔姑娘,这里来。”
乔江月站定在门前,等着里面人发话。站了没多久,她就又感觉有些透不过气,刚转身却被拦下来,差点扑到一个人怀里。
乔江月抬头认真看了那人一眼。
“……”
也不出个声,呆子三号。乔江月看着实在无语凝噎,不过察觉到这气氛似乎有些微妙,自己琢磨不出来,想着想着入迷了些,气也顺了下来。
“乔姑娘,请。”
乔江月被喊醒,沉下心来,进了门。
抬眼就看见画屏中模糊的三个身影,一矮一瘦一适中,一站一坐一个半身在画屏边缘。乔江月仔细辨别了下,发现一个都认不出来,直到其中一人出了声:
“钱江月,坐下吧。”
钱思怜又接着咳了好几声,乔江月奇道,半天没见这身形怎么消瘦地这么快?
“是。”
乔江月心想果然是混久了,进入角色张口就来的本领越来越熟了。
“时间实在是不多了,钱公子考虑的怎么样?”
乔江月悄悄竖起耳朵——
“钱公子,你的要求可不好办,我的人可是花了大力气,风雨摇晃,这庙临门一脚就看你想不想迈了。”
这声音,是那个人!那种久浸权威的感觉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乔江月背一下子挺直了,就看见那屏风中另一个身形动了,似乎是站了起来,声音就是那人:
“罗家的惨案太小,却也足够掀起上头的波澜。我知道钱公子也怕是难行,不过我倒是觉得再难行……也比在火州好过。”
乔江月震惊,一时间有些心神不稳。
“……多谢大人指点。”
旁人听了都觉得刺耳,估计钱思怜心里也不好受了。
钱思怜重重咳了几声,原本站在乔江月旁边的侍从听了急忙赶上前去,乔江月也想去看看,还没迈步,就看见那人正从屏风走出来。
!
啊啊啊啊!
乔江月想也没想,赶紧把也要上前的一个侍从猛地拉回来,那侍从被拉得身形不稳,酿跄着后退,不小心踩住了乔江月的裙子倒在她身上。
乔江月死死抓着他的衣物,虽然心慌却忍不住想这呆子三号身形还挺高的,罩住她足够了。
乔江月钻空往门边看了眼,恰好看见那人绣有暗金的黑袍一角,也不敢再看。
“行了,别躲了,这动静我都听见了。”
乔江月听见钱思怜的声音从呆子三号背后探头时,那帘子已经撤下去了。
“不好意思这位小哥,给你添麻烦了。”
乔江月强撑脸色朝人歉意地笑了笑,呆子三号也只是点头回应,乔江月还没缓过来气,内心波涛汹涌。
“你带的罗公的亲信?”
“是……刚才走出去的那个人是谁啊?”
“你们都出去。”
乔江月看着其他人朝门走,心底不免有些疑惑,这小子变脸这么快?
钱思怜继续开口道:
“我以为你胆子足够大了,没想到你胃口也很大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信现在在我手里,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乔江月有些不爽钱思怜的态度,却也无从干涉,皱着眉看着他。
钱思怜没有看她,也没有看任何人。他身上披着件稍薄的大氅,侧坐在椅子上,眼神一直挂在窗外。
雨声很清脆。
乔江月隐约闻到了些气味,却没有太在意。
“我说过了,我只是需要人搭线去大都,我并不在意信的内容,也没有胆量在意,何况信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看罗公想怎么处置罢了。”
“你说过你在青北有位朋友,你还希望他有趣些……你朋友是陈生?”
“我与陈公子并无纠葛,陈家搬出青北已经很久了,”乔江月犹豫不定,终究还是继续开口,“信……是我二叔的遗物,是我表兄长在外无意间从一个驿站旁的农舍家中卖下来的。”
“你二叔?你是那家人的女儿?”
“是。旧事已去,这信是我私自带出来的,只为了攀个关系,并无其他所求,家人们也并不知情。罗公他……”
钱思怜并未回答她最后几字的重音。
“你哪来的胆量去赌罗公的态度,赌他尚且对你二叔有情谊重些,还是赌他风雨里可以保全自己的把握大些啊。难怪你说你有办法让父母报不了官,你这真是,狠了心也要去大都啊。”
乔江月牙关咬紧。
钱思怜皱眉若有所思,却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看她。
“是。全是我一人主意。还望大人们饶过我的家人。”
乔江月将头低下来,看不清神色。
空气寂静,一时间两人都没出声。
“钱公子是否知道近月以来太学里有一……奸罪发生。”
乔江月出声道。
“秦沉?你认识他?”钱思怜一时间有些惊讶,转过头来,将身体也坐直了, “难道你就为了这件事?”
“是。”
青北这些年“活”得还算是滋润了,也是托这庙里庙外已经全部翻新了一遍,但是罪臣之族想来也并不能滋润到哪里去,几乎处处是限制,去大都都算是个妄想,去大都给人申冤那更别想了,简直痴人说梦。
乔江月仍然闭眼低着头。
“你,你……”
“我想钱公子也不愿意听太多故事,也不知道钱公子还对我有几分信任,我家族从未想过违背天子之令。哪怕负罪,我们也只是想着余生用年轮将罪恶化解,再无其他,更何况家族早已不剩几人了,对于大人们自然是不足威胁的。”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