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台,跟着草台班子行走江湖卖艺为生,含辛茹苦把我这不孝子拉扯大,自始至终没提过此事,直至临终前,怕我生性散漫死在江湖上,才让我过来投奔,混口安稳饭吃。 “我生为人子,得知此事心如刀绞,岂能随家母所愿,来断龙台认一个狗贼做父?为此我在山里苦练了七年,得知楚庄主大婚,今日特地登门,把你楚家当年欠我娘的,一并还回去!” 陆雅说完,起身拿起长棍,看向众人: “诸位说说,我今天登门,有理还是没理?可算得上胡搅蛮缠?” “……” 在场江湖人鸦雀无声,不过眼神已经很明显——如果此言为真,那这就是楚家家务事;江湖可没有私生子不能继承家业的说法,弱者才不配,登门讨说法理所应当。 楚正宁脸色愠怒,冷声道:“一个江湖宵小,在大庭广众之下信口胡诌几句,就想让我红翎山庄认你当少爷,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拿枪来!” 站在堂内的楚家叔父,也是怒火中烧,见状直接取来游龙枪,丢给了出去。 楚正宁盯着前方的游侠儿,抬手接住长枪,便是一记直刺。 飒—— 陆雅表情始终闲散淡漠,但手上功夫半点不拖沓面对袭来枪锋,单脚踢上面前方桌。 嘭~ 呼呼~ 方桌当空翻滚。 楚正宁眼神微沉,一枪连同桌布,把飞旋而来的方桌搅了个粉碎。 但目光透过碎屑,却愕然发现那持棍的游侠儿不见了人影! ?! 楚正宁瞳孔一缩,顿感不妙,但尚未来得及反应,腰腹便有巨力袭来。 轰隆—— 陆雅踢飞方桌瞬间,便是身形侧移一棍横扫,抽在身着红袍的楚正宁腰腹。 气劲之强,直接震碎了楚正宁后背衣袍,整个人化为弓腰的虾米,砸向了对面的无数桌椅。 “咳——” 楚正宁当空咳出一口血水,发现打不过想要抽身撤开,但陆雅却如影随形,当空又是一棍劈来。 虽然只是一招,但在场明眼人都看出双方云泥之别,根本没得打。 而就在陆雅想要追击第二棍时,正堂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 夜惊堂余光看去,却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从屋脊之后飞身而出,面如怒目金刚,手提一杆精铁长枪,当空怒喝: “黄口小儿,敢毁我声誉伤我爱子,给我死!” 轰隆—— 北崖枪王楚豪,在十年前已经枪魁得力竞争者,如今一出场可谓气势滔天,瞬间压下了席间的风波气劲。 追击的陆雅,瞧见来人眼底显出现杀气,当即转向飞身而起,冲向坠下的楚豪。 楚豪实打实的怒火中烧,如果陆雅私下登门说这些,无论言语是真是假,年纪轻轻有这天赋,他都得舔着笑脸求着当爹好好培养。 但大庭广众无数江湖名宿在场,开口就把楚家架在火上烤,不给他留半点脸面,那这事就没得回旋余地了,就算是真的他也得当成假的,把这祸害处理掉。 眼见陆雅冲来,楚豪手持九尺精钢枪,当空侧挑击偏了长棍继而枪若游蛇,以骇人速度直刺心门。 飒—— 如果没有断声寂的话,楚豪当个枪魁没问题,此枪出手把登峰造极的造诣展现的淋漓尽致,几乎没给陆雅任何反应机会。 而陆雅苦练七年,自认能打过楚豪,但这一交手才发现一步之差天壤之别,眼见枪锋避无可避,便只攻不防,全力一棍抽向楚豪头顶,想要以命换命。 双方瞬间爆发,眨眼当空相撞,不出意外下一瞬就是一死一伤。 在场高手眉头一皱,看出楚豪想杀人灭口,想制止,但根本来不及插手。 就在所有人心中一紧之时,气劲纷飞的大院里忽然传出起一声: “飒——” 尖啸破风声如同刺耳雷鸣,霎时间压住了双方交手的响动。 在场高手余光看去,却见是一盏飞旋的茶杯! 茶杯速度犹如强弩利剑,但杯中茶水却未溢出半点,仅此一手便可窥见武道造诣之深厚。 楚豪杀气腾腾的眼神骤变,当即横枪挡向声音来源,结果便是“铛——”的一声。 裹挟浩瀚气劲的茶杯,在枪杆炸裂,水珠震碎为水雾,硬把持枪凌空的楚豪震退,落在了房顶上。 而陆雅一棍抽空,发现有高手解围,也不傻,落地就飞退出极远,和楚豪保持了距离。 骤然爆发的风波,又在茶杯碎裂声中戛然而止。 小雪萧萧而下,所有人目光都满是震惊,愣了片刻后,才左右打量寻找高人。 楚豪落在房顶上持枪而立,眼底满是惊异,但更多的是怒火中烧,望向大院的角落: “阁下是何方高人?!” 所有人齐齐回头顺着楚豪目光看去,却见角落的桌上,坐着四个人。 为首之人是个身着黑衣的江湖客,头上带着个斗笠,昏黄光线下只能看到下巴的线条。 黑衣江湖客并未看向正堂,只是用手指轻敲桌案,声音平静而清朗: “有纠纷就好好谈,无论有理没理,事后要杀要剐,外人都没资格指手画脚。但楚大侠话没说清,就想杀人灭口了事,可算是坐实了陆少侠方才的说法。先负红颜,再杀子灭口,可谓无情无义丧尽天良,我等江湖中人,瞧见了要是不拦一拦,这江湖哪还有‘道义’可言。” 话语不温不火,声音却传入所有人耳中。 在场宾客目光各异,但都觉得这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