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填了和父亲一样的学校和专业。
冉清知道她是在赌气,逼她自己重复着她父亲的老路。
冉清跟龚柔韵说你可以走自己的路。
她记得父亲也对她说过很多次这句话,“你可以走自己的路,走自己的路。”总是这般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但是父亲做的一切,假期里给她塞满了全是数学的试卷和习题、家里书柜上全是和数理有关的书本,给她看到的世界都是数学。
只有龚柔韵知道,她不是在赌气,不是她选了数学,是她只能选择数学。
龚柔韵也以为,她的生活就会这样和冉清渐渐回到正轨,就像以前一样。
直到龚柔韵上大学的傍晚。
龚柔韵的家离渝州大学不远,冉清原本也在渝州大学授课,虽然那件事之后,她就已经半教半休。
龚柔韵在大学也就没有选择住宿,每天回家。
大一有天傍晚,龚柔韵像往常一样,在客厅白板上,学着父亲的样子,在上面算着数式,专心致志。直到听到声响,望过去,发现是买菜回来的冉清立在玄关,光透过五颜六色的玻璃,照在倒在一旁的菜篮上,而冉清泪流满面。
龚柔韵看到这一幕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母亲又把她看成父亲了。
可当龚柔韵刚走向冉清一步之后,出了神的冉清,就好像突然惊醒过来,泪流不止——她的梦碎了。
反反复复,永无休止。
家里一模一样的人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她的爱人已经死去,一直在她衰弱的神经上百般折磨。
这样的诅咒日夜缠扰着她,一位信仰着唯物主义的大学教授。
龚柔韵没有办法,她知道她安慰不了母亲。龚柔韵只是走过去,捡起菜篮,把晚饭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