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从四弟身上薅下好大一块肉,宇文信就很兴奋。至于新的御史中丞人选,正好给明年的新科进士们腾位置。
回府后,宇文信又细作了一步规划。
她原本想过借某些大世家的势,增派几个京城世家子弟一同前去,这样他们的家族也会多照顾些,又给赈灾上了一层平安锁。
不过……
思考一下父皇给自己调动地方兵的权限和九百精兵、二百千牛卫,宇文信还是深刻认识到什么叫一切恐惧源于兵力不足。
那就没多余的世家子弟什么事了。
随行的蓝雀在清点物资,宇文信去找碧涣同行。
碧涣因为昨晚喝醉,又告了一天假。
清醒后,她想起昨晚对宇文信说的那些胡话,只觉得此生都无颜再面对殿下了。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这一幕。
碧涣在床上死命地捂着脸,宇文信在一旁劝说。
宇文信哭笑不得:“你答应了要同我一起的。”
“殿下胡说,我何时答应过?”
“昨晚。”
“昨晚我奴婢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殿下那时问就是趁人之危!”碧涣偏过脸去,宇文信也厚着脸皮踱步到另一边。
宇文信胡搅蛮缠:“趁人之危又怎样,你总归是答应了,难道要食言吗?”
“我……”碧涣总是说不过宇文信,“您这叫诡辩!”
最后二人相持不下,碧涣只好退一步问:“您为什么要拉我一同去呢?”
“你不是说过想去河南府吗?”
“我何时……”
“今年二月。”宇文信几乎把碧涣当时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说郓州是你的家乡,你想去看看。”
碧涣是被宇文信自一场洪灾中救出来,带回京城的。
碧涣这才记起她的确说过这话,也想起原来宇文信前几天夜里问自己关于家乡的事是为这件事。
不过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过要真的去郓州。在碧涣残存的记忆里,关于“家”这个意象的回忆并不怎么欢快。
“可是我既不能像碧春姑姑那样协助你,也不能像蓝雀那样保护你,更没有青杨那么大的本事…… ”
尽管如此,碧涣还是想念那个“家”,她希望这么多年了,那些人能改过自新。
“我不需要协助,也不需要保护,蓝雀会随行。”
“那您需要什么?”
“我要你和我同行。”去找你的“家”。宇文信的态度不容置喙。
最终碧涣还是被说服了。
第二天,宇文信便带着粮草与一应随从出发。
此前,她已经写信通知兖州刺史调兵,兖州刺史邢茳由宇文信一手提拔,对她忠心耿耿。
如果世家们过于狂妄,宇文信不介意多死几个人。有父皇的令牌在手,她爱怎样就怎样。
一路快马加鞭,三天后,宇文信到了此次洪灾中受灾最严重的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