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么多年了还在这啊。
这本策论是她小时候背的,那时候她和太傅长孙顾怀歌两人暗中较劲,都希望把对方比下去,夜里自己还会偷偷爬起来读书。
想起这些,宇文信不禁哑然失笑,手指覆上发黄的扉页。
她忽然若有所思地起身,就着微弱的烛光,在书架上摸索着什么,从下往上数第五排,从左往右第五格。
拉开,其中赫然放着一个雕花精致的檀木盒。
宫人打扫得很细致,因此木盒并没有落灰。
宇文信取出木盒,幼时久远而模糊的事,此时却悉数浮于眼前。
这一盒装着她小时候珍藏的鲁班锁,父皇那时见她喜欢,特意请了最好的匠人用花梨木做的。
她打开盒子,一共十二种,纤尘不染地放在盒子里。
手法有些生疏,不过还是能勉强解开。
次日,她从床上醒来,头疼且疲倦。
“殿下,”碧涣捧着一盘衣服进来,惊讶地发现宇文信糟糕的气色,“您昨晚又失眠了吗?”
“没关系,”宇文信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起身,“更衣吧。”
碧涣一边帮她整理衣角,一边担心:“殿下在郓州未曾睡过几天好觉吧,舟车劳顿一路,在宫里竟也休息不好,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唉,别提了,睡不着是我的宿命,我了解。”宇文信挑选了一根紫铜松纹簪交给碧涣。
夏朝民风开放,主要得益于□□皇帝提倡的诸多律例。
因此人们的服装逐渐偏向轻便实用,原本繁琐的服饰逐渐被取缔,到宇文信这个时候,偏向轻便的袍服已是男女皆宜的常服。
铜镜中,宇文信身着袀玄色金纹袍,头发束起。身高七尺有余,样貌出众,虽然年仅十八,但五官中已有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就是眼下的青黑怎么也遮不住。
她十分嫌恶:“遮一遮意思一下得了。”
父皇眼下也有明显的深色,这证明什么?
继承的不仅是皇位,还有代代相承的黑眼圈啊!
很久以前,有个名人说过:“人不熬夜,如何成就霸业!”宇文信深以为然。
“殿下是不是该传太医来看看?”碧涣十分不安。
“又不是没传过。”宇文信拍拍碧涣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在去给父皇请安的路上,宇文信碰见了宇文怀。
“阿信!”今早有薄雾,宇文怀在后面看见一个人影,却一眼断定这是宇文信,远远地开始喊人,“昨日回宫也不先看看皇兄,一个月没见了啊,赈灾的事还顺利吧?”
宇文信阴恻恻地转身,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大皇兄知道皇妹最不顺的事是什么吗?”
宇文怀好像浑然不知地笑着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