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大人和夫人,辞了他们要一小厮与自己同行的好意,拿着药箱和伞便离去了。
梁晓声在雪中行走了几步后便开始后悔自己拒绝张家送自己的好意了。
本来是不想麻烦人家,而现在这没到了小腿的雪实在是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
她站在原地,空旷的街道两侧早就没有小商贩的身影,失去了往日灯火的街道在夜色下多了几分幽深,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难。
梁晓声不禁叹气:“这还没到家就得冻成了冰雕。”
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姑娘这是要回家吗?”
萧桓的低沉的声音将梁晓声从思绪中唤起,她顺着声音望去,那人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棕色的瞳眸在灰暗的雪地里像一滩幽深的泉水。
名为肖远的男子不再是林间那副邋遢模样,此刻他的容貌清俊,散乱的头发规规整整的束了上去,他墨色的常服外披着一件白毛大麾,显得整个人挺拔又华贵。
他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跟在梁晓声身边,在灰白荧光的雪地里留下一个个楔形的凹陷。
“肖公子好巧。”
“初来京城,所见皆新鲜,一时竟忘了时辰,但没想到还能遇见姑娘实属缘分,不知道在下是否能知道姑娘的名氏。”
“小女姓梁,名晓声。”
“夜声滴滴晓声淙,范大成的诗。”
梁晓声怔了怔,她初入萧府时,萧桓也说过这样的话,她忍不住抬头看向肖远,不知不觉的停住了脚步。
“梁姑娘为何这般看着在下?”萧桓低头看着眼中微微含光的梁晓声。
梁晓声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收回视线:“是晓声失礼了,肖公子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人一时出了神。”
“是姑娘林间所说的那位兄长吗?”萧桓眉头微皱,眼底是看不见的深色。
梁晓声无声地点了点头。
萧桓说:“抱歉,节哀。”
梁晓声轻轻地叹息了一下,白色的哈气在夜色中很快散去。
“姑娘冷吗?”萧桓看着她那身单薄的青绿色官服。
“谢公子关心,晓声不冷。”梁晓声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是肩膀还是微微地发抖。
萧桓看着那没过了小腿的积雪,轻轻地叹了口气:“梁姑娘,恕在下冒犯了。”
比自己的身形要大上一倍的黑影倾盖而下,梁晓声腰间一紧随着一股向上的拉力,一阵温暖的酒气将自己浑身裹挟,她已经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紧贴着萧桓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