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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罗刹鸟(1 / 2)

说话间,一阵风吹进无用堂,七月手边的油灯突然灭了,油灯里的灯芯如同月下江水,散发着淡蓝而冷的气,黑暗落在七月手边,宛如被光明丢弃的孩子,带着冷意,无助又猝不及防。好在七月感知不到冷,只是起身拿起织女身前的油灯,重新将灯点燃,两灯相接间,七月又无端想起自己之前遇到罗刹的场景。

自己之前去他店里,看到的是各式各样的脸,加上罗刹对自己说话的语气神态,七月毫不怀疑罗刹就是个对美有病态偏执的疯子,倒不见得有多坏,只是所作所为正常人很难理解罢了,而且自己离开时,还听到了他屋子里的婴儿哭声,看那罗刹的反应,似乎很在意那个婴儿,不是当成猎物的那种在意。

那是他自己的孩子吗?还是别的什么?

七月这个疑问,随着油灯灯芯的点燃,越发跳动,正坐七月身边的织女,连着叫唤七月两声,七月才回过神来,手中油灯的油险些倒到另外一盏灯里,七月赶紧将手里的油灯拿正,手挡风将油灯拿回自己面前坐下:“不好意思,有些走神。”

话是这样说,但织女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拿起面前的五明降鬼扇,朝七月的方向侧过身,眉目在烛光下显得温温柔柔,织女慢摇扇,扇面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下在她胸前起伏:“没关系的,大概是因为斋主头一次熬到这么晚,不习惯、犯困也是人之常情。我是怕斋主烫到手。”

这话反倒显得七月见外了,但是七月素来如此,听着织女温温柔柔的话,她反而有些不自在,这种不自在仿佛野草般在自己心头蔓延,不除不快,以至于她默认了织女的话,嗯了一声。

其实自己哪是第一次熬到这么晚,她半年来,真正睡得着的日子,局指可数,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噩梦吓醒,一坐到天明,她甚至都不敢睡觉。

得了回答的织女并没发现七月情绪有什么不对,手中扇子顿了顿,身子却还是坐得很直,目光似乎随着红色眼尾下一同拉长,接上自己最开始的话:“其实关于罗刹,我们那个世界,就是浮生境里……凡间流传着关于他的一段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实际上是有两个不同的版本。”

一段故事,两个版本?

听到这,七月手撑下巴,丹凤眼上挑,看着旁边的织女说:“那……哪个版本是真的?”

凡事总得有个标准答案,但织女的回答却让七月更加疑惑。

——“两个版本都是真的。”

油灯里的灯芯滋滋燃烧,照亮白玉桌前一片的黑暗,睡在织女右边白玉桌下的芦小花似乎觉得姿势不太舒服,转了个身,碰得白玉长桌一抖。桌子这一抖,倒是弄得油灯里的油跟着晃了一下,待油恢复平静,织女才又扇了一下手中的扇子,却没急着解释这个问题,反倒是先讲起了第一个版本的故事:“这事发生于我们浮生境内,秦汉年间。人间有个地方叫函谷关。老子曾骑青牛路过那,留下了《道德经》五千言。”

闻言,七月脑子里冒出来一段字,如果说织女说的什么函谷关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那她口里的《道德经》自己虽算不上熟,但还依稀记得几段字。十年前在蓬莱的时候,七月曾被白泽逼得背过一些,虽然完全不知道讲的什么,但一点也不妨碍作为老子迷弟的白泽安利自己的偶像。

那个白泽还一直强调——长生不老、成神成仙、得证大道,这是三件不同的事。

不知为何,提起老子,织女语气也是滞了滞:“当时恰逢函谷关内,一大户人家娶亲。新娘本也是大家闺秀,住沙河门外,生得闭月羞花,行为举止亦是落落大方,都说和那公子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这户人家也不敢怠慢了新娘,迎亲的队伍都有近百号人。新婚当天,新娘登轿时,众坐骑从后簇拥,铜锣开道,唢呐震天。从沙河门外到夫家有一段路,恰好那路边有一座古墓。婚轿过古墓时,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突然间狂风大作,吹起地上的枯叶沙石,扰得一行人睁不开眼睛,连马也叫个不停,他们只好奔走到远处亭中躲避,待到风停了,才重新抬起轿子上路。”

这个故事到这里是没有什么新意的,但七月却听得津津有味,拎起茶壶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到织女手边,等着她润润嗓子继续讲。

织女从七月手里接过杯子,抿了一口便将杯子放回自己桌前,继续接着说道:“婚轿到了夫家,八抬大轿抬进门,步入厅堂落轿,媒婆掀帘扶新娘出,都很正常。新郎正准备从媒婆手中接过新娘时,却见从轿中又走出来一凤冠霞帔的女子,大红盖头遮脸,竟与新娘穿着打扮、身材衣着不差分毫,赫赫站于轿前,莫辨真伪。此时男人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便掀了两位的红盖头,却发现这两位新娘,连长都长得一模一样,记忆作答也全无二致。公婆对视,骇然失色,满座宾客皆是哗然。”

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会吓着,莫名其妙多出一个新娘就算了,这两位新娘还长得一模一样,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对,没叫妖怪乱跑掉都是奇迹了,哪还有工夫管其他的,但大概织女这故事里的人都不太正常。公婆宾客非但没跑,还让这新郎站中间,新娘站两边,行了参天祭祖、谒见双亲的大礼。新郎念娶一得双,便宜不占白不占,竟然还喜不自胜。而那两位新娘,反倒都安安静静,没有说话。

听到这里,故事感觉不太对劲,七月寻思着,这是都心大,还是奇葩到一起去了?这一堆人的反应明显不对啊。

讲故事的织女大概也觉得荒唐,轻笑拿起手中扇子接着说:“少时,各归寝室,新郎携两妻共进一屋,那公婆也没拦着,稀里糊涂就由着自己儿子去。结果这对公婆还没睡,就听新婚房里传来惨叫,公婆连忙披衣起,童仆侍女全都跟着进了新婚房,见新婚房中鲜血满地,自己的儿子跌坐床外,床上一新娘仰卧血泊之中,而另外一新娘则是不知去向。公婆和这些仆人赶紧四下张灯照,见头顶房梁之上栖一大鸟,鸟灰黑而钩喙巨爪白如雪,目光如同青灯。”

听着织女形容,七月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之前在罗刹店外窗棂之上看见的鸟形,这样看来,那只鸟是与罗刹的原型罗刹鸟长得一模一样。

故事到这里还没有完,织女接着说——“众人大惊失色,拿起身边的东西就朝梁上怪鸟砸去,那鸟扑腾着翅膀朝众人俯冲,众人赶紧让开,怪鸟夺门而出,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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