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死亡和爱同样辉煌。”沉住气，她又不带情绪补充了一句。
那天书吃瘪，也不继续解释，只是嘟嘴微微笑着，到处飞。
大约周生生在天界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回到地界已经不明白要怎么自己生活了，也多亏了那附近一些淳朴的小妖和山民帮忙，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也教会了她很多是非观念。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教过她是非对错。
可随着这些的，还有过往带来的噩梦。七月不知道周生生梦到了什么，却仍然可以看见周生生半夜惊醒，或是癫狂或是嚎啕大哭，跳进冷水，一遍又一遍揉搓自己的身体，仿佛想洗掉什么脏东西。
一次她半夜惊醒，翻箱倒柜，找出她从神族下来时穿的那套衣服，泄愤似的，边哭边撕，将这套华丽丽的衣服撕了个粉碎，扔进灶里，周生生坐在灶边，冷眼看着这套衣服一点点化为灰烬。
七月也在一边冷眼看着她，内疚和恨意大概如同燎原之火般在周生生心里燃烧，每每一闭上眼周生生或许总能看到流血的少女面孔向她哭诉、指责，或许闻到自己离开村子时的尸横遍野，听到爹娘哥哥的哭喊，或许周生生睁开眼还能感觉那个神将依旧在自己身上动着。
或许周生生会觉得极度的恶心。或许周生生就在这夹缝中，妄想苟延着生命。
又是一天晚上，周生生半夜惊醒，披头散发来小河边散心，河中间有个发光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也吸引了七月和天书的注意力，周生生划着船打算过去看看。
周生生说的就是在河边遇到的那个人的，七月心想，这应该就是“年老的”周生生想见一面的人吧。七月肩膀上的天书小汤圆有些不安，一直飞来飞去。两人就在这河岸边远远看着。
夜晚的月光下，河中的石头上，睡着一个透明的异形男子，奇怪的是不仅仅是他半透明，连他整个身体都是漂浮的，说是睡石头上，其实离石头有好几寸的距离，平躺的身体却也稳稳当当。
这男子周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偏袒右肩服饰奇特，脑袋上长了几截树枝，夜风凉凉，似乎是被划水声吵着，慵懒睁开眼，瞳孔竟然是银白色的。
“嘣！”
那边划船的周生生没出声，这边天书突然从七月肩膀上落下来摔在了地上，七月将天书捡起来，这天书看着像汤圆，摸着却很有弹性，只是天书双眼紧闭，怎么摇都摇不醒，七月思量之下将它塞进自己广袖口里，继续看着河中央的戏码。
草药香随着河面飘到岸边，七月皱眉，这味道与“老年”周生生身上的草药香如出一辙，为什么这男子一出现就有了草药香？
石头上的男子似乎是被周生生的动静惊醒了，皱眉缓缓将头转向周生生，发出似是疑问的声音。
“……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