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并排走的七月这才迟迟转回头,
而七月转回头后,无用堂里的氛围就更加诡异了。
“太白金星。”织女怔了一瞬,很和善地笑了,默默走过去,静静地看着躺长桌上的李太白。
“谁?!”一声太白金星把李白给惊醒了,酒醒了三分,起身又撞了织女额头,李白一脸惶恐看着面前这个穿着五色彩衣的陌生女人,“不是吧?你们天庭抓人都抓到这个世界来了?”
虽酒劲让他晕乎乎,但是还能依稀认得出面前的女子不是这边人。
“……”织女被李白撞了一下,非但没怒,反倒笑得更加和善,织女温柔搭上了李白的肩膀,拍了拍他两边的脸,“太白,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是织女,你……忘了吗?”
这个提醒跟没提醒差不多,李白见这人好像不是来抓自己的,打了个哈欠一嘴的酒气,倒头继续躺在白玉桌子上睡:“不认识。”
“太白金星,你还真是心宽啊,什么德行,倒哪躺哪,天庭的脸都给你丢光了……你给我起来!”织女握着扇子,慢悠悠在他身边转,话语不轻不重。
李白不为所动。
终于,一向和颜悦色的织女再也忍不住,心念一动,运转法力轻扇五明降鬼扇,一阵刀子似的风往正躺着的李白身上刺去。
这边的七月一行人还没走出无用斋,刚过桥。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狐瑶拉了拉杜若的衣角,小心翼翼问。
其余人有的摇头有的点头。
“咯咯咯,七小月,不会出事吧?他大爷,我怎么感觉那男人很危险啊?”芦小花显然也听见了。
说话间,芦小花从后面挤到叶子卿和七月中间。
天上夜色深沉,万里长空,孤零零的月亮下有两片浅云,看起来像是托起月亮的少女的手,无用堂院子地面有些湿,大门外的光与月光融合将地面照得宛如白昼,下了桥之后,便靠近了大门,待喊叫声消停了些,七月将垂下的头发撩到耳上。
“织女一向很温柔,有分寸的。”
被插了个位置的叶子卿,将手里的折扇转了一圈,桃花眼掠过芦小花脑袋,和着七月的话说道:“七姑娘说得是。”
这带着倦懒感的声音,像是无用堂屋檐下的铃铛,于喧闹中清明。七月拎着自己的长裙,跨过门栏。
无用斋是在十里街的主街上,十里街说是街道,不如叫区域更合适,只是这片区域大大小小的巷陌不计其数,这个时间刚到丑时,是夜最深的时候,街道上的人和妖三三两两走着,大都是一些不务正业的妖,两边的店铺望过去,屋角红色的灯笼连成两条线,几处光明隐藏在黑暗中,只有几家店铺还开着门。
卡在中间的芦小花一听叶子卿的话,满脸鄙夷把叶子卿往旁边挤了一点,又往旁边挤了一点,刚出大门,便将叶子卿挤到台阶另一头:“咯咯咯,他大爷的,野男人,你大爷的还好意思说,那个酒虫谁啊?”
这问题一出,还没等叶子卿开口,跟在芦小花身后的狐瑶就邀功似的回答,抱着怀中的喵太郎,笑嘻嘻举手说:“这个我知道,他叫李白。”
喵太郎还跟着狐瑶的回答喵了两声,七月点头。
其实七月并不惊讶李白的到来,因为之前叶子卿说过希望李白住自己这边,只是七月也没想到,叶子卿会以这种方式带李白过来。芦小花没有见过李白,也不知道这事,见叶子卿大变活人自然好奇。
被芦小花排挤的叶子卿也不恼不着急,任由着芦小花挤,待得芦小花将他挤到边上了,叶子卿后退一步,将手里的折扇一挥,影子快速横飞,转瞬之间便掠过芦小花,移回到七月身边,手中扇子一合,眉目往下垂,嘴角微翘,故作可怜地说:“七姑娘,它欺负在下。”
闻言,正在下台阶的七月脚腕一扭,差点摔着,却被旁边叶子卿眼疾手快地扶住手,叶子卿不说话,看着七月的眼睛却仿佛盛满暖意,将七月融化,七月与叶子卿对视几秒,施施然起身,抽回自己手,还是决定眼观鼻鼻观心不发言。
等在台阶另一头的芦小花一脸蒙逼,看看自己左边,又看看另一头的叶子卿,翅膀扑腾,直接飞下台阶,忽视了叶子卿那故作可怜的话,转身抓狂。
“咯咯咯,我去,他大爷,牛啊,野男人你怎么做到的?”
叶子卿放开七月的手,摇开手中扇,神秘一笑,想做出个世外高人的样子,可他身后摇得欢快的狐狸尾巴,将他出卖得死死的。
对面的糖人铺里的礼貌妖老爷爷,依旧躺在摇椅上打盹,见着这热热闹闹的一行人,念叨;“年轻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