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还是假信:“若真有那么一天,当真是托了狐王的福了。”
说是这样说,七月和叶子卿还有杜若都明白,哪这么容易,说到底,造成如今这民不聊生场面的不是天灾,而是神祸,如果想要彻底改变这局面,只能推翻神族的统治。
可先不论人妖两族与神族实力悬殊,因为叶子卿严格说起来也不算这个世界的,又才来没几天,要说推翻神族,既需要方向,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谋划。这些都不是一句话能够搞定的事,也不是叶子卿一个人可以搞定的事。
“……借你吉言,”叶子卿对那女妖点头,这声音像是夹杂着疲倦,目光轻飘飘落在七月头上,嘴里却不轻不重吐出两个字,“走吧。”
夜色如同被墨染,更加深沉。众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石子路上,没有回音,狐瑶连带着天聋地哑的哈欠声倒是此起彼伏,走出那条巷子,宽阔的十里街大道上,已是一片空荡荡,入眼处几乎所有店都关了门,天上的月亮独照十里长街,街道两边的红灯笼,却依旧亮着。
只是没有人声,只剩下猫头鹰停在枯枝上,时不时打盹看着下面的街道,还有一些无家可归的小蛇妖,直接缠在枯树上睡着了。
可是这么晚了,还是有唱戏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一会儿附着石子路,一会儿附着在墙边,你想去细听时,这唱戏的声音又仿佛消失了。
往回走的时候七月才发现,这么晚了,那家被包了好几天的戏楼依旧开着,这次不知道又在唱什么,只是曲调听起来毛骨悚然,让刚有点困意的七月都精神了,连身后跟着的喵太郎也是毛都竖起来。
打包了一些吃的,七月原本想快点离开这,带回去给织女,却又被刚刚路过的戏楼,那个缺了一只耳朵的伙计拦住了。
这伙计从戏楼门口跑出来,穿过街道跑到叶子卿面前,二话不说就单膝跪下:“狐王,斋主,我家主子有请。”
闻言七月抬眸看了两眼那戏楼,戏楼密不透风,只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戏曲声,七月皱眉,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的名声这么大了?来人还不报姓氏,一开口就是要见叶子卿和自己,来者不善啊。
身边的叶子卿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伙计也是一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将手里的扇子合起,在手中抛了一下又接住,眼睛眯成狐狸样:“在下,不去。”
干净利索四个字,却没击退地上跪着的伙计,这伙计虽然不抬头,但身子却往后退了退:“我家主子猜到了,让我带一个东西给您看,说您看了,自然愿意去见他。”
这话倒是稀奇,七月端详着这个跪着的伙计,伙计这样子,训练有素,对答如流,倒不像是个普通的看戏楼的。
那伙计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绣着狐狸脸的绿色香囊,香囊有些年头了,绣工也并不好,有的地方已经破损了,线也不扎实,唯独香囊下面那个“大”字清清楚楚,拿着香囊的叶子卿没说话,反倒是后面的狐瑶不可思议惊叫。
——“这不是我送给我大哥的香囊吗?!”
这狐瑶一激动,踩到喵太郎尾巴,把喵太郎也惊得尖叫,狐瑶赶紧挪开脚,喵太郎却记仇般的离开了她,跑到叶子卿脚下,正在看香囊的叶子卿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狐瑶刚刚的话:“看来在下是非进去不可,那在下一……”
还没听叶子卿说完,七月就知道叶子卿想说什么,直接伸手过去捏住叶子卿垂下的扇子,因为两人都穿得广袖,这么一遮,外面也看不清里面在做什么,但是叶子卿若有感应低眉,一山还比一山高,直接将自己握着扇子的手往后移,盖在了七月手上,抬头轻笑,若无其事对那伙计说:“那劳烦你为在下二人引路了。”
虽然目的达到了,可这倒不是七月预想的场面,被叶子卿盖着的手,像是热铁一样烫,七月费力想把手抽出去,可就是移动不了半分,始作俑者还面不改色头也不转对身后人说:“杜若,你先带他们回无用斋。”
没叫杜若,杜若还没发现这俩人的情况,一叫杜若,杜若的目光在叶子卿和七月袖口间停留一瞬,随后憋笑避开七月杀人的目光,低头连连称是。
最后面的肚子挺得跟孕妇一样的芦小花不干了,扑腾翅膀歪脖子飞到最前面,冲着伙计吼:“咯咯咯,不干,马磊个巴子,别想甩了大爷,咯咯咯,七小月去哪我就去哪。”
在叶子卿脚下的喵太郎鄙夷地看了一眼这蠢鸡,圆圆脑袋顶开叶子卿的袍角,偷偷钻进了叶子卿的袍子下面,将身体老老实实盖住。
那个伙计没有注意到这只猫,只是对叶子卿老老实实说道:“还望狐王莫为难小的。”
正被叶子卿攥着手的七月心想,狐王在为难我呢。
芦小花盯着伙计,正想发飙,被狐瑶拽了下来,狐瑶论力气哪是芦小花的对手,不过拦鸡不行,拖鸡还是可以的,一边的天聋地哑见状也来帮忙,芦小花就炸了,宽大的翅膀扑腾起一地灰:“咯咯咯,他大爷野男人,你带这丫头片子就为了对付我吧?靠!放开大爷,大爷要去踹死这野男人,咯咯咯。”
虽然这鸡是这样说,可狐瑶依旧拔河般把芦小花往后拖,一边拖一边对叶子卿说:“三哥,快去啊!”
时不我待,刻不容缓,七月唤地哑来,将给织女打包的饭菜递给地哑,就被叶子卿拉着就往那戏楼走,跟在俩人后面的伙计,见狐王的衣角下好像有个圆形的隆起也在跟着走,不由得纳闷,但是一想这些王的爱好也不是自己能猜的,也就没管。
这边的叶子卿和七月刚走,狐瑶赶紧拽着芦小花离开:“杜长老,来帮忙啊。”
无辜的杜若抽下鼻子,还是上前搭手。
可这芦小花别的没有,力气倒是挺大的,直接把它拖回去也不太现实,只能招来路边的马车,将芦小花塞进去,杜若守外面,这才消停会。
“喂,大公鸡,你说你一天缠着你主人有意思么?”狐瑶坐压着芦小花翅膀,以防它扑腾。
被压着的芦小花吃力回答:“咯咯咯,关你屁事,七小月她才不是我主人,大爷我也有名字。”
“哦,好的,”狐瑶呆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睁大眼睛,“你不会是想跟着你主人一辈子吧?”
这下芦小花不挣扎了,也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