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无用斋时,李白已经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醒得早的玉璇玑正一个劲踹厨房门,见七月来了,二话不说过来,拉着七月过去,指着厨房门上的锁。
“七月儿,你这是从哪回来?不是,七月儿,你们什么意思啊,老子做菜又不是拆厨房,至于上锁防着老子吗?”
这事七月还真不知道,不过想想也能猜出门是谁锁的。
之前因为织女做了辣喉糕,七月好几天喉咙都痛得不能说话,自那以后,芦小花一般也不敢让织女进厨房了,昨天因为玉璇玑的那西红柿炒番茄,芦小花也不敢让玉璇玑进厨房了。
但以玉璇玑的性子,你说了话他要听了,他就不是玉璇玑了。估计芦小花也是无奈,才只好在这厨房门上加了一把锁。
“嗯……玉师爷,”七月瞥过门上锁,正想开口解释,忽见一只乌鸦飞进了院子里,正围着院子打转,顺手指着那鸟,“有信来了。”
之所以对玉璇玑说,是因为一般来无用斋送信的都是信灵鸟,而天上这只乌鸦,七月见过,正是璇玑宫人送外号“拆台小能鸟”的小鸦。
它过来,就必定是来找玉璇玑的。
“哎哟喂,我说大哥,你让我好找,”乌鸦抓着信停在玉璇玑面前,看了一眼七月,又把目光转到玉璇玑身上,“不是我说,你看看你这徒孙,一离开你身边,气色都好多了。”
阳光落在乌鸦的翅膀上,显得它乌黑亮丽,说话间还中气十足。
玉璇玑额头上的青筋很明显动了动,玉璇玑习以为常从乌鸦爪下接过信,并顺势一掌把乌鸦拍飞,吊儿郎当拆开信,眯着眼睛看。
“怎么?是璇玑宫出什么事了?”
见玉璇玑脸色不太对,七月开口问道。
闻言,玉璇玑将信纸一扔,那信纸就凭空燃起来,还没落地就化为灰烬,玉璇玑抱臂叹了一口气:“那倒不是。”
“迦箩那小妮子回来了。搞了半天她是被那个姓顾的带到泽东的人族里去了,老子之前问那个姓顾的,他还跟老子说不知道,”玉璇玑转头看七月,扣扣自己半耷拉的胸前衣,对着天空伸了个懒腰,匪里匪气地说,“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那个姓顾的。”
人回来了总是好的,七月心头也稍安。
其实算来这是意料之中的,迦箩虽然年幼娇生惯养脾气大,但也聪明,她既然知道惹祸出去躲躲,就一定有个方向,在外面她也不认识什么人。
除了来七月这,就只能去顾长歌那了。顾长歌名为人王,但人族各自宗族分势,他那个人王名存实亡,也就在离璇玑宫不远处的泽东有一支势力,虽势力小,但与璇玑宫交好,顾长歌也是经常进来璇玑宫串门,一来二去,倒和迦箩打了个脸熟。
迦箩去他那,也是意料之中的。
被扇走的乌鸦又飞了回来,好说歹说,玉璇玑最后一句话又让它听了去。七月没开口,这乌鸦反倒是很大爷地飞到细树枝那坐着,跷着二郎腿:“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摸摸你的良心,不仗着法力你打得过人家吗?”
话音一落,它又飞了过去。
“老子打得过你!”
玉璇玑讽刺一笑,半歪脑袋。
顿了顿,玉璇玑展眉对七月,并且手肘顺势搭上了七月肩膀:“对了,七月儿,还有一件事。”
“嗯?”七月还以为玉璇玑又想支支吾吾,抬眸看去,语气却并不着急。
“过几天不是你的生辰吗?迦箩她也想过来替你贺生。”玉璇玑说。
在这里站太久,院子里的花香让七月都感觉有些闷,却还是长松一口气,对玉璇玑答:“好啊。”
说到这,七月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
银色项链在阳光下有些夺目,里面的雾气依旧缓缓流动着。
她也不是没过过生日,在她去蓬莱前,生日都是她和自己爷爷过,去蓬莱一岁,倒也和蓬莱岛上的那群神仙妖怪过过一回,从蓬莱回来的时候,就是她和自己弟弟过,后来有了芦小花,芦小花也在。
除了以前在蓬莱岛上那次,人特别多,其他的年岁,都只是冷冷清清,在屋子里随便下碗面就算过了。
但说来也是,虽说身边人的来来去去,但七月身边总有人陪着。
老天爷始终不曾让她孤单,这算来是否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七月想不明白,她记得特别清楚的是——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她弟弟还在,
这边七月正想着事,玉璇玑盯着七月手里的项链嘶一口气,又对着七月嘶一口气,手肘离开七月身体,轻咳两声:“那个,七月儿啊……”
“嗯?”七月回神,一边系项链,一边应和玉璇玑。
“那个……老子……有一件事吧……”玉璇玑半低脑袋,摸鼻子说。
看来玉师爷这是又开始了,从丰州一直磨叽到钟州,到现在都还在纠结不敢说,这还真不像玉璇玑的性子。
七月眨眼:“玉师爷但讲无妨。”
说话间,那只被拍走的乌鸦又飞了来,只是这次它专门挑了比较远的树枝跷二郎腿,翅膀撑着鸟脑袋:“我还不知道他,脸皮厚起来万夫莫开,脸皮薄起来跟个小娘儿们似的,磨磨唧唧。”
玉璇玑眯着眼睛瞪了这乌鸦一眼,拍七月肩膀,继续摸鼻头:“那个……算了,等你生辰那天,老子再告诉你吧。”
说个事情,还得选日子。
七月点头。
虽不知道玉璇玑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却也猜得出来玉师爷应当是有求于她,否则不会选她的生辰,等她心情好,再说。
日头渐高,吃过午饭后,玉璇玑给璇玑宫回了早上的信,就揽着芦小花出门想在附近逛逛,天聋地哑也想跟着出去买糖葫芦玩,几人就出去了。
而织女则是和七月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风吹动她们头顶的柳枝,柔软的絮落在石桌上、身上、脚边还有水里。
“斋主,有心事?”织女手闲不下来,拿着个竹绷,不停绣着东西,看了一早上一直心不在焉的七月一眼。
七月手撑下巴,言简意赅:“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