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
火光闪烁,离他们最近的树林边人影晃动,传来少男少女的声音,吵得很,叶子卿和织女对视了一眼,叶子卿先起身。
“在下过去看看。”
“不行不行,俺王上说了,不能让人随便进这里。”拦住他们的熊士兵们坚决摇头。
见火光下,树林间,站着四个孩子,两男两女,都是人族的,高矮胖瘦不一,却都穿得破破烂烂,有的裤子露出一截小腿,有的鞋子有个洞,他们面黄肌瘦,站得却都笔直。
他们从大老远来这里,在这等了许久了,可这些熊族的士兵还是不让他们进去。
其间稍微年长的少女,梳着齐刘海,笑起来很好看,她摸着自己肩头垂下的两股松软的麻花辫,一个劲眨眼:“熊叔叔们,你们就让我们进去吧。”
“不行,俺王上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几个熊兵互相对视,纷纷回答。
“你们不说,我们不说,谁知道呀,这里面这么多病人,我们只是怕你们忙不过来,想来帮帮忙。”
少女眨着大大的眼睛,撒着娇,可这些熊兵也不知道是傻的还是呆的,死活都没点反应,挨着站成一堵墙。
“怎么办才好?”同伴问她。
是啊,怎么办才好?她用手搅动着自己的头发,在这堵墙前面晃。
熊族士兵让开一条道。
唉,这是打算让他们进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欢喜,士兵的簇拥下,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一个妖,男妖,男狐妖,穿着大红的衣服,头发白得像雪,看起来病恹恹的,手里拿着把一看就很贵的扇子。
拦着他们的士兵纷纷对他点头行礼。
“您就是新上任的叶狐王吧?”她迫不及待过去,这些讨厌的士兵却再度将她拦住,不让她靠近,她握着面前的兵器手捧,这些兵器很冷,可她不怕,也能受得下来,“求求你,让他们放我们进去吧。”
“姑娘有所不知,这片林子,虽是十里街狐族的领地,但在下为了与熊族交好,已经送与熊族行医,既送人的地方,在下哪有插手这地方事的理?”叶子卿扇抵下巴,笑着摇头。
还真的,这新上任的狐王,举止言谈真的如外界所传言的一样的谦卑有礼,她个人类小女孩,何曾被妖王尊称过姑娘,看来这叶狐王,应该会比较好说话,她当然不能放弃。
“那你们这里是治病的对吧?”同行的伙伴,那个尖下巴的小男孩似乎也发觉了这点,忽然上前,站在她身边,将她面前的兵器拉开了些。
这是想干嘛?少女和周围的人都一脸雾水。
叶子卿点点头:“确实是。”
“好。”
刺啦的声音划破空气,斧钺上沾着一道血。
“俺……俺……”拿着斧钺的熊兵被吓得结巴,赶紧把兵器收回来,一下子扔地上,咬着自己手指,惊惧交加,“俺……俺……俺伤人了……俺伤人了……”
他怎么这样做?看着同伴手肘流出的鲜血,少女忙不迭将捆着自己一边头发的布绳取下,打算给他包扎,另外一个女孩子却递给了她一条粗布。
“没事,用我的吧,你的布绳是你生日的时候你姨娘给你买的,别弄脏了,再说,你绑着头发,好看。”说话的女孩头发散得很开,胖胖的脸搭配上卷而不齐整的头发,在人群中,是不会让人多注意的那种。
她腼腆接过,另外一个小男孩也过来帮她包扎。
受伤的小男孩却抬起自己的手,不让他们碰,他抬着头颅,不肯低半分,黄瘦的脸颊,皮包着肉,他目光却锋利如箭,像个胜利的将军,那伤口就是他的荣耀:“好了,狐王,我现在手受伤了,我可以进去了吗?他们是我的同伴,也是我的亲属,他们可以跟我一起进去了吗?”
女孩捧着手里的一条布头绳,目光在自己的同伴脸上停留了许久,然后再挪到了对面的那个红衣狐王身上,手里的布绳一点点攥紧。
“嘶……这……”对面那个红衣狐王扇子拍着手,众人的目光和心脏也随着那扇子的起落,一下下跳着。
扇子稳稳落在他手掌心,叶子卿缓缓说:“既然这样……那你们……”
他身后穿着盔甲的熊兵出声:“叶狐王,恐怕不行,这些小孩缠小王爷好几天了,都想进来这里,不是为了帮忙,是想让小王爷教他们医术。”
该死,眼看就能进去了,又被拦住了,她绝对不能放任这种事发生,他们可是大老远千辛万苦才到这里的。
他们……他们……他们一定不能就这样回去,一定不能。
可是他们是凡人,这里都是妖,他们闯不进去,一切都在那位红衣狐王身上,她的小伙伴们都一个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连带那个手受了伤的,一贯高昂的头颅都低了些,余光扫过这些伙伴,她咽了咽喉咙,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乖巧自然。
“不教我们也愿意进去帮忙啊……”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唔,在下想问问,是谁派你们来的?”红衣狐王的扇子一抛一接,抵住自己下巴。
她顿时愕然,没反应过来。
“什么谁派我们来的?我们自己想来的不行吗?”那个受了伤的同伴比她更先反应过来。
“为什么?”
“人,”她缓缓开口,在那道审视着自己的目光中,逐渐坚定语气,她踩过满地夜色,踩过支离破碎的叶子,踩过满地的尘埃,手从麻花辫边放下,握着拳头,走向这些妖,立定在兵器前,“为了我们人族自己。”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聚集,其他的孩子也走过来,站在她的身后。
衣衫褴褛的几个小孩子,在夜色的晕染下,显得他们是那样暗淡不起眼,燃烧的光却将他们的脸照得通红,他们的眼中也跳跃着火苗。
不同的是,照在他们脸上的火光是冷的,他们眼中的火苗却是炽热的。
那些火苗如刚探出土地的幼苗,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是那样脆弱,那样渺小,又那样坚不可摧、无惧无畏。
鸦雀无声,非但叶子卿沉默了,连带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