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掀开帘子,动作轻盈的跳进行驶的马车里。
她面上没什么神情,侧侧和谢放立刻一左一右凑过来,好事儿道:“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
“师父,打听到什么了?”
白映坐定:“这里是鬼王春砂的出生地。”
谢放“啊”了一声:“就是这儿啊!我听说过她的事,听说她生在这儿惨死在这儿,化身厉鬼后连屠了七座城,手上人命官司实在太多,就此一战成名成了恶名昭著的一方鬼王,直接把这一片地儿变成了死城。”
他想了想,又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是不是自己编撰的传说啊,鬼王的出生地又没有确切记载的。我听说那几座城都变成了幽阴之所,还有传言说那就是春砂的鬼域。这里还有人住,假的吧,难不成住了一城的鬼?”
侧侧缩了回去,抱住自己:“我汗毛都起来了,不听了不听了。”
白映说:“这里不是春砂屠城的地方。”她顿了顿,看向容城,“这座城多年前出过一次大事,也因此有了春砂出生地的传言。当年柊野猎杀各地除妖人犯下大罪,最后被追至这里,将全城女子吸魂剥面。有传言说他是为了讨好鬼王春砂,所以才有了他是被春砂蛊惑成魔的说法。这里是柊野当年伏诛的地方。”
她看着容城:“你是故意的?”
容城笑:“故意什么?”
白映问:“你想查柊野的事……你觉得当年上清派判他永坠鬼域有问题?”
容城笑:“你信那些传说?”
白映沉默片刻:“不信。”
“那就是了嘛。”
这时冷溶清冷的声线响起:“进城了。”
一群人向外望过去,城里的雾气淡了很多,能见度高一些,街上不算热闹,陆陆续续有些行人和买卖的小摊,总算不像城外那么阴森诡异了。
他们的马车引起了一阵骚动,不少人偷偷摸摸的看向这边,街边的屋舍里,一双双眼睛藏在布帘背后观望着。
“这里的民风真奇怪。”阿谁本来就气鼓鼓的,被那些黑暗中窥探的视线弄得炸毛。
侧侧往白映身上靠了靠,轻轻抓着白映的袖子。忽然,她手中的袖子一动。
白映站了起来:“有只鬼。”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又轻轻一跃跳出马车追了过去。
容城和谢放大眼瞪小眼。
谢放:“师父等等我!我去帮忙!”说着窜了出去。
侧侧和阿谁一起瞅着容城,容城咳嗽一声,马车停了下来,他不紧不慢的下车:“我也去看看情况。”
白映看到一只很年轻的鬼。
应该刚成为鬼不算久,身上的鬼气很弱,一晃而过她差点儿忽略。多亏她有灵视,一眼看到那只小鬼青紫的面庞血红的眼睛,露出两颗小尖牙,头上两只犄角,混在偷看的人群中很是显眼。
视线对上的一刹那,那小鬼转身就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追追看。
街上的行人看到她都像看到怪物一样纷纷躲开,白映也懒得理会了,冲到刚刚那个小鬼转进去的街角,已经连个鬼影子都没了。
算了,也不是很重要。她这么想着,转头发现谢放跟了过来。
“师父?刚刚那只鬼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儿……”白映想了想,“可能我多虑了。”
容城在这个时候慢悠悠的踱过来,一只雪白的兔子窝在他怀中。
“这是什么?”
“兔子呀。”
“我师父当然知道这是兔子。”谢放翻白眼,“我师父是想问,你为什么会有一只兔子?”
“捡的。”容城回答,手指轻轻抚摸过兔子的脊背,“喏,就在那边那个路口捡的。”
“……”
谢放一时之间似乎不知该如何吐槽,哼了一声:“无聊。”
三个人往马车那儿走,白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兔子,那个路口很可疑,这座城也挺古怪,但兔子确实就是普通的兔子。
容城冲她莞尔:“你喜欢?摸摸看。”
“……”白映摆了摆手,“还是……算了。”
“谁稀罕你那破兔子。”谢放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挤兑容城的机会。
一行人没再耽搁,立刻去了之前联系好的人家。
这家主人是个读书人,曾去外地会友,期间提到了城中的怪象和那个据说是源头的少女。因为事情古怪,对方当奇闻异事在酒后四处宣扬。
容城当初调查这边的情况,无意间听说了这么个事儿,就让狐听联系到了这家主人。对方也是一拍即合,当即决定托容城请上清派的仙师来看看情况。
这家主人叫殷榆,字元通,是当地一个小官儿。他的住处在城郊,房子倒是很大,修缮装潢都是新的,门外可罗雀,家里也没有下人,偌大的门庭,殷榆身着单衣和妻子刘氏一起迎了出来。
殷榆天生一张笑脸,个头不高,白净微胖,神情活泼喜气,刘氏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人,神情木讷,像是比殷榆大了不少。
容城也不见外,拉住殷榆一阵寒暄,仿佛两个人是老友重逢而不是第一次见面。
白映跟着他一起走进大宅,发现室内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进门处就点了一盏小灯,映照的整座大宅阴森森的。
“我让家里下人们放假去了,”殷榆的神情舒朗,“家里就我们,觉得用不到就没多点灯。小燕,快去生了火,给贵客收拾好客房。”
刘氏唯唯诺诺走了。
殷榆转向他们:“我一贯不主张欺压下人,仆从也是人,不是为了伺候人的。”
“说的是。”容城笑道,“也怪我,这一路挺顺的,比预计早到了一日,多有唐突,殷兄见谅。”
“容兄客气了,倒是我准备不周,你们海涵。所幸府邸够大,你们随意。”
殷榆是个乐呵会来事儿的性子,家里虽无下人,他一个人也招待的周全。一行人初来乍到,却宾主尽欢,气氛热络。
白映忽然看着殷榆说:“你身上妖气很强烈。”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