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升气得面红脖子粗,却又生生无可辩驳,跺足叫道:“行!我也不跟你扯那些了,我就只问你凭什么处死我?!”又联合曹宏道:“泰山王,你可是他的干将啊,给他效了多少年的犬马之劳,如今竟也被他一句话就要处死了!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曹宏因这殿中是清场了的,而且赵升也要死了,便索性明说道:“老赵,教主对咱俩已是仁至义尽了。落英山庄一事中的顾秀才,就是教主!”
赵升惊愣了一瞬,才怒道:“你放得什么屁!什么顾秀才就是教主?!”
曹宏道:“这次和我一道入京的人是教主,他为便宜行事而扮作了顾秀才。”
赵升跳脚大啐道:“胡说八道!天下哪有这种事?”但是也知曹宏不会在这关口还给他胡扯,其实已有些惊慌了起来,想到当日顾秀才被华飘羽扒衣后的那些奇怪之处,若是把人换成教主可就全说得通了!然而这天下哪有两个人还能变成一模一样的,这也太荒诞可笑了吧!
赵升脑中乱轰轰的,猛又联想起了一件多年之前的事,刹时就似明白了什么,失声叫道:“画主!是画主!除了画主,绝无二人再有此能力!你是说……是说你那远得都没边的亲戚顾丹青,就是画主?!”
曹宏轻笑了一声,也再不答他了。
赵升惊恐莫名,陡然一指萧寒烟道:“你你……你竟敢如此欺瞒大祭司?”
多年之前,大祭司曾给他们这些殿主专门细讲过灵界四艺中的画主具有怎样的特征和绝技,要他们各处留意,一旦发现类似的人就火速报他;这么多年来大祭司一直都在天下探寻此人,谁能知道此人原来就在他们自己家里,竟还被萧寒烟如此只手遮天、瞒天过海的!
赵升又一阵振奋道:“萧寒烟!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啊,我要去向祭司大人告发你!!!”
萧寒烟冷冷看着他,连一语都欠奉。
赵升也醒觉了过来,此时他还哪有机会去找什么大祭司啊,保命都来不及呢!顿然就泄了那口气,慌乱地对向了曹宏道:“我说你怎么能得他那般器重呢,敢情还是因你表弟也有利于他啊!”
曹宏轻笑道:“那你可错了,丹青被我荐入本教时,就只是个爱念书作画的穷酸秀才,连我都嫌弃他,倒是教主,见他到处受人轻辱,仗义地回护了他。那两年他一心想在京城读书科考,我只好把他弄到了你们殿里去,也再没管过他;他倒是个感恩的,还常要回来探望我,但他其实最想看的就是教主。
“那都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突然自发了灵功,被四艺中的妙笔择了主,兴奋地跑回来告诉我和教主;也是教主,怕他被大祭司那老魔鬼弄去,一力承担地将此事瞒了下来。后来还是丹青自己,觉得他再没别的能耐,死活都要用这项神技报效教主,教主不忍伤他的心,才偶尔用了他几次。你以为,教主是和你我一样,唯利是图的吗?”
赵升已有些冷静了下来,也没再理会那些,这才顾起了落英山庄之事,这把顾秀才一换成教主,他就也大感心虚了,瞟了瞟萧寒烟,软了几分道:“那……教主,那天我也不知道顾秀才就是你啊,所谓不知者不罪。我只当你是顾秀才的,那我身为一名殿主,在遇危险时让任何属下以命保我都是理所应当的,我只是……只是出卖了他,怎么也罪不至死吧?”
萧寒烟道:“那天,我念你已是上了岁数的,受到那般折磨也实在难熬,所以在你一想出卖我时,我不但没有避害,还故意在吸引对方的注意;随后你明确地移祸给了我,我也没有半点辩驳,就是想把你等所遭的磨难全都引到自己身上,对你已算不薄了吧?
“此事中你虽出卖了属下,可因你出卖的顾秀才正巧是我,他本人并未受到那些损害,所以我也饶恕了你,事后我没有多罚你吧?我并没有因此事处你死罪,你都知道的。而泰山王和你正好都是此事中的重要人物,正如他所说,我对你俩已是仁至义尽了。”
赵升愈听愈惊,愈听愈软,想到那天萧寒烟以教主之身,竟能为他等这些属下、且还是毫不亲近的属下默担了那么一场折磨,就再也挺立不住了,虚软地跪倒在了地上。
萧寒烟继续道:“我处你死罪,是因你后来又暴露了很多罪责。别的都不说了,雷野纵被逐出了本教,他也是老教主的第一个徒弟,是我的大师兄,也和你同为殿主一场,哪里轮得着你来作践他?当初我有没有传令各处,本教之中谁都不许为难他?赵殿主,敢问你全然不遵我这教主的命令该当何罪?”
赵升都没想出个词来呢,萧寒烟又道:“雷野在京中对你一直避让,你还非要断了他所有生路,对他百般使坏千般凌*辱,逼得他只能投靠了阉党,彻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和我狭路相逢,对我穷追猛打,差点都让我英年早逝了呢;唉呀,我这教主那阵子可真是不济的,被你连番搞得个九死一生。赵殿主,说了这么多,你还觉得我无理杀你么?”
赵升微微颤抖了起来,竟都不敢再看他那又绽笑意的邪魅面容,也完全应不上个话来……
曹宏不胜感慨了起来:“希奇,真希奇啊!一个至高无上之主,落于危难之时,竟然宁受那样一场酷刑,也不肯将我一个属下招出去;本教创立以来,何曾有过这等怪事?教主!我若早知你能为我做到那个份上,当初就是有座金山摆在我面前,我也断不会犯下这欢罂香的案子!”
萧寒烟道:“你,多年来一直管理着铁器那摊事,我一掌权后又主动效力于我,所以我才会重用你,可不代表我喜欢你。你曾经是江湖上名符其实的魔头,杀人无算,天道门要追杀你并非无理,我也想把你招出去让他们替天*行道算啦!可没办法啊,谁让我就是这魔教的教主呢,总不能把自家人交给外人吧?而且这教里大半就全是你这样的人,百年来成下的风气就都是这样,我能去怪得了谁?只要你等能遵守我定的新规,不再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我就会对你等尽到我的义务。可是你,曹殿主,真是枉我为你受了那样一场挫磨哦。”
曹宏情感激烈道:“教主!我私通黑蛟他们在外贩卖罂香之事在前,落英山庄之事在后,否则我断不会辜负于你!今天你处我死,我都认了,绝无二话!我这辈子,就只真心服了你一个教主,可惜感知的时候已经晚了,错事已经铸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