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噩吱吱大笑了起来,实在是把他喜欢得不行道:“哎哟你这个人哪,真是随便说个什么都逸趣横生!我设此宴,同时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天的;另外也正是想为你滋补一下,你挨到此时委实是都已苦杀了,明日又还是会很辛苦的,我若不如此招待你一回,也是很过意不去的呢。”
萧寒烟情真意切道:“那就不必了!我都已表明过很多次了,这三天就是任你施为的;你还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根本就无需为我做滋补此类的事,无论前日还是明日都只管充分地用,尽情地虐,千万别客气。”
巫噩愣了一瞬后,又喜得迷花眼笑,却哪会就此息兵,执意地死缠烂打道:“行行寒烟,那就都当是为我的,都是我万万需要和你一宴的!你就赏个脸吧。”
萧寒烟定睛一看他,认真又玩谑般地一问:“这也算咱们那约定的内容吗?”
巫噩微微一窘,道:“噢,那当然是算不进去的;这就只是个邀请。”
萧寒烟便正告:“那好,我不去。”
巫噩还要卖舌时,萧寒烟就再也不耐地截断道:“巫长老,你对那约定的内容不也是心里有数的吗?我此身陪你虐玩就已是尽够履约了,若还要陪吃陪聊的,你可就太离谱了。”
巫噩呵呵一笑,那可是早有成竹、志在必得道:“寒烟,可你做事一向都最是仗义!这次既已能和我交易,就必是自己都会尽量满足我的要求,何止是约定内的,对一些额外的也不会计较;此前你也一直就是这样做的。那现在我这么个还是无关紧要的要求,你又有什么绝不可依的呢?”
自此他就再不慢悠,火力全开道:“我的教主大人,这次你能光临舍下也是百年不遇的事,再说还加上了个大祭司,竟也是日日不落地来!你二位可都是贵客希客,我怎么也该招待顿饭吧?并且咱三人平生又能有几次这样聚头的,难道还不该会宴一场吗?
“寒烟,你看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这恐怕就是人生最后一个热望了,你怎么忍心就不予满足了呢?而且这次我为你做事也是竭尽所能,连觉都不睡地给你医那小辈,你看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这样劳力也是很伤身……”
萧寒烟被他念叨得满脑仁跳疼,赫然坐直了起来,一边就要下床一边铭恩五内地应道:“可以了长老,我错了,我怎么还该让你老人家如此的费力费舌呢,我打头起就该是有求必应、舍命奉陪的!”
巫噩刹时抚掌大笑,那真是又喜兴又得意又把他都要爱死了的!还特会来事地忙又给送上了一堆赔情讨好。
萧寒烟没有再理会他,径自趿上了那双鞋站起身来;也不过休息了这么一会,他就又能撑持住了,但他并未硬要苦撑,还是一搭怀瑾的手,由他扶着向牢外行去。
巫噩一边热切跟上,一边朝另外的二玉侍和刑室里的任不羁呼啦一旋那短胳膊,真够卖力地招招道:“你俩个,任小子,所有人都去!此机难得,在者有份,并且奴仆等辈皆可上桌,都给我全全乎乎地热闹一场!”
任不羁这才晓得丙火先前那句“待会就要开饭啦”并不是个胡吣地掫揄,还是真有由头的呢。这货立马就扔掉了手里的活计,竟也似巫噩一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乐意得都满面红光道:“吃饭?吃饭好啊!俺最喜欢吃喝玩乐这种事啦!何况还是长老你这里的饭,那铁定也是独树一帜骨格清奇啊!我这趟陪教主赴汤蹈火的可真他妈来对了,不但大饱了眼福,还有口福呢!”
玉侍们对他简直都没眼看、没法说了。
大长老这回对他倒没嫌弃,还很赏识道:“你这混小子就是个能吃能侃的,现在也正好让你发挥一下强项,去给我们美美地添个乐子!”
任不羁当然就更是来劲得都要飞上天去了:“那还用你老吩咐吗?我可是咱全教都追捧的第一风趣之人啊,可惜你老跟这一窝子爱徒是早就退隐了的都没能常常享受上,现在你们就只等着为我倾倒吧!”
也过来同行的丙火很不给捧场地恶呸了一口,詈骂:“狗球玩意,打小谁还不知你是个什么货色!倾倒你妈,倒胃还差不多!”
巫噩随意地一笑,也不再理会他们了,紧着招呼上了萧寒烟,一路矮矮地跟在他身边追前撵后、又请又引的,殷勤得都像个跑堂的!
玉侍们看着他老人家那副兴奋欢跃、做小伏低的样子,心里都不知是何滋味了。
萧寒烟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若无睹,管自扶着怀瑾的手向前走着;走得还是一跛一跛而顿挫有力的,自然而然就气势横溢,神姿俊绝。
等到了那前厅后,玉侍们只见人家这里置的却是张长条形大桌,确是够坐下他们偌多人的;想必是巫噩本都安排好的,大祭司已坐在了右边的首座上,现在他又把教主请入了左边的首座上(本世习俗左比右尊),自己坐了正中那独一的主位,还对教主和大祭司告了个罪:“两位尊主,今日老朽就忝居此位了。”
怀珺和怀琨没有想许多,怀瑾却觉到巫噩这样的安排真是已很经心、很妥当了——此际他要用的那长桌只有一个主位,却有两位关系对立的尊主参宴,大祭司可本是他一派的,教主又无论如何都是本教至尊,他把那主位请谁坐了都不太好。而他一个主人家把那主位坐了也属合乎常理,由此便将两位尊主都置于了宾位的最尊座上,只是略分了个左右而已;这样就把教主和大祭司两面的颜面都顾全了,又不会显得厚此薄彼,没有得罪他们任何一面,还把这两实质水火不容的对头给隔开了,他居中还能调节气氛呢。
倾世魅对巫噩这般已是竭力周全的安排确实也没甚不快的,矜贵悠闲地一颔首道:“此际就客随主便了。”
萧寒烟当然就更不会有甚异意了,根本无心于此。
他慵傲地倚在座中,一直微垂着目光,神色疲厌又冷漠,对任何人都未有理睬。
倾世魅此际不但没甚不快,还异常谦虚呢:“今日这顿饭本不是为我的。萧教主,我可是沾你的光了。”
萧寒烟被他这么一撩骚,方才嗤笑了一下,却还是连眼睫都没抬,更别说接话了。
巫噩忙想打个圆场时,倾世魅就自己欢然笑道:“不瞒二位,我对和萧教主一宴也是很有兴趣呢。”
巫噩顿时连一点顾虑也没了,更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