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是什么样的人,江南城清楚,乡里清楚,喻黎也清楚,他就算再喜欢一件东西,又或是一个人,他都不会放下自己的身板,弯下腰,去耐心地等待花开。
果不其然,李韵在听到喻黎这番话过后,未说一个字,拂袖离去,仿佛刚刚还站在这说爱的人不是他。
江之行轻哼一声,手臂从喻黎的腰上抽出,双臂抱在胸前,笑意不减,却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冷笑的意味。
喻黎摸了摸鼻子,不敢看他。
没办法,这事确实是她理亏在前。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喻黎抢先说话,右手食指并拢,瞪着眼睛看他。
江之行站在那不动,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继续,我看你怎么解释”,喻黎受不了这种眼神,急急忙忙地又道:“我真的的拒绝过他很多次了,江之行——”
听到这句话的江之行却皱了个眉,拉住她举起的手:“他找过你很多次?他有没有伤害过你?怎么不跟我说?”
江之行哪里真的舍得和她置气,不过想逗她玩玩,听到这就坐不住了,生怕李韵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喻黎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阿行,你真好哄。”
她答非所问,江之行也不生气,手在她的发丝上缠了一圈,无奈:“你呀你。”
“下次有事要告诉我,我在这——”话音戛然而止,江之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离别,还是不能随口对她许下承诺,至少,现在不行。
喻黎没能听清楚他后面说了什么,仰头让他再说一遍,一双眼睛是他喜爱的模样看得江之行心软掉大半。
他低头,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我说,江之行想和喻黎一起走好久。”
少年脑后束起的高马尾与少女的发丝缠在一起,风声里藏着汹涌的爱意,寂静了半边天。云雀飞过,枝头相撞,枯叶埋进土地,生命又在新一轮的日子里悄悄生长。
喻黎是一个很容易满足和感动的人,别人对她好一分,她愿意报之以百倍,江之行不管是长相还是作风,都像是一个狂傲到了骨子里的人,此刻却在她的耳边诉说深情。
万物黯淡无色,她只想拥抱属于她的少年。
喻黎埋进江之行的怀里,声音闷闷地:“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走过了一段幸福漫长的岁月,之后天意让她跌入谷底,眼前不见光明,世界在逼着她接受事实。
他们不会理解她,他们只想让她接受它。
她开始挣扎,在水中蜉蝣,在陆地上徘徊,她不想相信天命,她坚信,终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件事代替神明。
可是后来,她退缩了,她不再抗争,如是这番,便是这番吧。
她读过许多书,她希望自己能够尽绵薄之力保护其他人,她还是会像没事人一样,她说,她就站在这,给所有人力量。
最后,她麻木了。
无论怎么样,她都无法改变什么,既然如此,她只想好好活,苟且偷生也好,光明磊落也罢,她只是想留下一个会记得这座辉煌府邸的人。
那日,她在雨檐下遇见一个少年,他说,要开心地活,他教她重新喜欢这个世界,教她世界赋予人的情感,即使身处深渊,他也总是云淡风轻。
在所有困难来临之际,他站在那,告诉她,他在。
送能量的人得到了能量,这个世界也开始慢慢变好,尘封的干涸之地万物复苏。
这辈子都遇不到比他好的人了。
江之行抱紧了喻黎的腰,下巴蹭在她的颈窝,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阿黎,喜欢你啊。”
少年的情感直接浓烈,不带任何杂质,只想这场遇见里,给他的女孩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