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蠢到喝了你那些炖汤就放下戒备,更是在喝完一碗加了料的鸽子汤就随手把装了布防图的盒子放在如此好找的地方。”
她扭头,气息奄奄:“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我自然没有那么多闲心处置她,“怎么处置你是大理寺的事。”接过朝歌递来的手帕净手,我寒着脸,提步就要离开。
她却突然大笑,“你以为周怀瑾是真宠爱我吗?这几个月来,他从未……”
话还未说完,大理寺的人已经压着她离开,我听见她的嘶吼声。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棋子,从开始就是错的。
除去一个公主,还有无数个“公主”,边防告急,又是一场恶战。
年味还没有散去,街上还绽放着鲜红纸花,却无人欣赏。百姓乌央乌央围在城外和家人送别。
此番是快战,朝歌执意要与我同去,我只好将政安留在京城,交给师傅照顾。
环顾四周,没有周怀瑾的身影,他没来。目光又落回政安身上。
周怀瑾,应该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
政安站在师傅身侧,幼嫩的小手握成拳,目光直直盯着整装待发的军队。面上的神情我时常见到,那是为国效力的坚韧。
过了年,他也不过才三岁,我感叹他年纪尚小却有如此魄力。
我朝他笑了笑,时不多待,正要翻身上马,政安突然挣开了师傅的手,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
我弯下腰抱起他,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记住了,政安这个名字,是将军起的。”
他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凯旋!”
我松开他,又看见他那坚定的神情。
是了,我在周怀瑾身上时常看到。他在政坛上效力时,也是这般坚定。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亦如此。
我翻身上马,对着众将士高喊:“众将士听令!”
整齐的喊声响起:“是!”
“此番一战,若是不利,便是身躺异乡。我知道你们有家人,怕的人,我给你这个机会离开!”
队伍整整齐齐,每个人都昂首挺胸,没有人的眼神有偏离。
我扫视一圈,“好!我大鄞好男儿,个个都是个顶个的好汉!我们速战速决,过接下来每一个与家人团聚的节日!”
队伍浩浩荡荡出城,我能感觉到城门离我越来越远,我没有回头,也绝不能回头。
我是大鄞道韫将军。
可我要是回头了,会不会在城墙上能看见那抹如皓月般的身影呢?
这场战打得出奇简单轻易,因为对方要的不是战争的胜利,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