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要纳侧妃,陛下与娘娘许看太子心意。”
洪淏笑道:“太子也问过我两回,我知道的,只府上小姐,又需避嫌,不敢轻易触犯忌讳,除此之外,难道揣测圣意去举荐年家的人?不瞒大舅、表兄,若是别家,我还乐意成人之美,年家少爷头两月与寿安争风吃醋,我在后头,又是买人、又是赔礼,上万的银子赔出去,心里还窝着一口气,便与昌平侯相会,不把一万银子摆在跟前,背个佞臣恶名,且没有咽下这口气、以德报怨的道理。”
贾赦讪笑道:“贤甥爱憎分明,却是大丈夫本色。”
“玩笑罢了!”洪淏脸色一正,“贵太妃三月二十日仙游,下月初一便出百日,到那时宫里才会正经打算,若办的好,少不得能升一级,表兄要早做预备才好。”
贾琏拱手致谢:“全仗晋嘉提点。”
洪淏夫妇安稳回府,留下贾府上下心思难安。
晚间贾琏回房,看着儿子,且将外室置于脑后,向凤姐问道:“林妹妹今日来,老太太可有什么话嘱咐她?”
“洪妹夫还这样,有什么话也不能选在眼下去说。”凤姐不免感慨,“老太太大约也看清了,宫里娘娘也好,家中宝玉也罢,都及不上外姓的两位姑爷能够倚仗。”
贾琏直起身来:“过几日,我怕要出一趟远门的。”
凤姐疑道:“府里还没出孝,你能往哪里去?”
“我这样芝麻绿豆的官儿,也不必正经丁忧,东府大爷过世,依据礼法,我是缌麻之礼,下月底便出孝,又过太妃百日,宫里许多内务支应,没人计较这些。”贾琏随即补充,“今日与晋嘉闲聊,提到太子殿下纳侧、孝宗亲王娶妃的话,年家女许要落选,老爷很是动心,约莫是想借机卖给年双峰人情,别人去不得平安州,我去北地采买,正可借机走上一遭。”
凤姐愈发不解:“既要落选,你去送信,能算什么人情?”
“老爷是打晋嘉的主意。”贾琏解释道,“晋嘉的口风,陛下怕是取中年家小姐,又因年老爷子身体违和,自然不会愿意女方走礼时出了丧事,年家这样的声势,不能指婚寻常人家,还想企念皇家,能省去三媒六礼的工夫,也只东宫侧妃一路可选,真要如此,恐有内帷忧虑,太子必然左右为难,这件事上,成与不成,只在晋嘉一言而已。”
凤姐恍然大悟:“要我说,有人情,还该省着用才好,不说别的,我生产时,家里连像样的人参都寻不出一株来,还是林妹妹送的好用,你也知道,咱们家,支着空架子,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事要烦林家,这样的便宜,不占也罢!”
“老爷难道不知道这些?”贾琏叹息道,“今时不比往日,说起来,咱们家对年家还有提携之恩,如今不过面子情而已,上回给年家递了信,年双峰是承情的,林姑父在中枢,晋嘉是东宫心腹,这件事若能办成,年双峰自然要高看老爷三分,只冲着府里姻亲,也不好轻易失却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