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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2 / 3)

“那你是不是才想起来,宋国——早已亡了,而现在管辖你的是魏国啊。”

“云中县行大疫时都没一个权贵高官出手,你觉得——还有谁能压得过本官,敢来插手云中县之事。”

宁徽的声音越来越冷,当众揭开血淋淋的伤疤,每一句都砸在了众人的心头,逼得一些还抱有侥幸心理的人不得不去直视一个现实:宋国早已被四国瓜分,他们曾经依仗的身份与大树大多数早已轰然倒塌。

没有谁的权势能大过眼前这个年幼的县令。

谭茶的目光变了又变,最后化作轻轻的叹息,谭嘉运更是红了眼眶,但是却不敢再有任何的反应。

巷子鸦雀无声。

而这正是宁徽所满意的效果。

大疫当头,她没有耐心采取礼贤下士、怀柔主义的政策了,目前她只能显出足够的强势才能瞬间将那些人乱七八糟的心思统统摁死在摇篮里,保证所有的新令可以畅通无阻。

“不过金法曹刚才的处罚可说错了。”

“裘少君公然辱官,恐有不臣造反之心。”宁徽大帽子一扣,裘衡杰骤然色变,就连在场的其他人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

宁徽根本不给裘衡杰辩解的机会,单刀直入:“谋逆之罪,魏律当斩,诛三族,世代服役,家财充公。”

“魏贼,我要杀了你!”裘衡杰目眦欲裂,绝境之下,竟做出了携言灵术反扑攻击的动作。

宁徽身后突然战出了一名年轻女子,她的身形快如残影,众人只听“嘭”的一声响,两股力量的绝对相撞,细尘飞扬,地面似蛛王般开裂荡。

湿漉的液体飞溅而出,谭嘉运呆呆地拿手摸了一模,鲜红的血迹顷刻映入他的眼帘。

飞扬的细尘渐渐消散,显出了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她背对着众人,手上的大刀不断地往下滴血。

裘衡杰的头颅死不瞑目地滚落在她的脚边,目眦欲裂地瞪着前方。

谭嘉运头皮嗡地炸开,身体摇摇晃晃地几乎快倒下。

他一摘口罩,“哇”地吐了出来

而耳边,索命阎王的声音还在响起:“奉我之命,缉拿裘衡杰三族斩首,家财尽抄,世代充奴。”

谭嘉运终于吐完,神情恍惚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而冷漠的县令。

直到眼前燃起一团火,他亲眼看着宁徽当着众人的面将裘衡杰烧成了灰烬时,谭嘉运才发觉这个人的可怕。

挫骨扬灰,不过如此。

倘若——他没有听从母亲的话,那他们谭府岂不是就是裘府如今的下场。

谭嘉运心中惊恐不定,胡思乱想间,才发觉宁徽已经喊了他好几声。

“谭家主不知现在可有时间与我细谈。”宁徽含笑的面容在谭嘉运视线里放大。

谭嘉运也想勉强扯出一抹笑,以示友好,没想到早就被吓软了的谭嘉运双腿一曲,滑铲就跪,竟然当场哭了出来。

张怀宇见状更是声泪齐下地对宁徽道:“县令,小人愿奉举族之产全力协助县令。”

太可怕了,他不要立刻就变成长生殿上的牌位啊。

那些听墙角的世家,更是想了大半天,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得罪过这个新“阎王”后,终于瘫软地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部分有识之士更是难得地长久缄默。

“难道我们就要这么让魏贼入主我大宋之土么。”有人悲戚而感绝望。

“我可一人丧于志,不欲连累家族,今日起,我便自请出族,抛名弃姓。尔等可愿同我一行。”有女子攥紧了拳说道。

她刚说完,便有另一名少女冷笑出声:“我倒觉得这裘衡杰杀得好,裘府这么多年做得脏事,死九族都不足惜!

我等口口声声称其为魏贼,可这魏贼如今所推行的新令,可都是条条有益于防治疫鬼的。

怎么尔等却要一边享受着魏贼条例的好处,一边要踩其入泥底。

这种端起筷子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事,要做你们做,可别带上我!”

如今云中县已陷入孤立,城外人进不来,城内人也出不去,她看了新县令推行的条例,知道那些条例一旦真切施行,对云中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少女一说完,那名女子就涨红了脸,她眼里的愤怒不言而喻。

“云中县有疫,正是此人收买人心之时。裘府虽有罪,但此人未尝不存在抄家立威之意!

今日她能以此手段强硬推行新令,让活命的百姓只记魏国县令之功;明日她便敢继续挥刀斩向云中县其他世家,推行魏国之律、魏国文字。

魏国所有的烙印就会因此打在我们宋人身上,没有人再会宋语、宋文。”夏琼意的声音高了起来,原先反驳她的那名少女稍作沉默。

“陆洲宁举族全灭、文书尽失;上山卢一夜倾覆、经史皆轶。

还有诸多诸多我们宋人引以为傲的书册、世家,都没了。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天子是何意吗!

天子要和“宋国”有关的所有东西从此消失在时间长河,世上再无‘宋’的痕迹。”

夏琼意谈及此处,眼眶里涌出了热泪,复国之心越为激烈。

“姜鸿曦,我无法接受除宋人之外的官员管辖。我夏琼意活着是宋人,死了也只能是宋鬼!天子惧预言成真,因而覆宋,我为什么要跪谢天恩。

昔有武王程恍推翻前朝缔大行江山,我便要宋姬临朝,推翻这一切!”

原本一直动摇的部分人员,在夏琼意话音落实骤然下了决定,更甚者已有几人哽咽地哭了出来。

“复宋有何不可,绝世有大志,我愿奉其为主!”

有一名少年起身,热泪盈眶地下拜,表明自己的立场。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站到了夏琼意的身边,二十多人里,竟只剩寥寥几人不曾表态。

姜鸿曦的眼睛从一开始的复杂到后来的泛红,但她依旧攥紧了手,什么都没说。

“鸿曦。”夏琼意执着地看着姜鸿曦,要听她的回答。

诸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姜鸿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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