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殿下说要替萧大哥道歉?”
“是。”谢离衍想要哄她开心,却想不出他法。
“没想到殿下竟然会替萧大哥道歉。”既然太子殿下是一个能够开口道歉的人,那么将来钟茯苓阐明真相后,他一定会还她一个清白,并且还自己一句她想要听到的道歉。
谢离衍手指微动,他不敢告诉她——不是为了萧霁云道歉,而是为了哄你开心。
习惯了谢离衍的寡言少语,傅知湘扯了个话题,“不知道殿下方才喊住我可是有什么事?”
谢离衍凝视着少女清澈的眼睛,“孤想问你,既是要离开姑苏,为何不告知孤?”
少女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睛里溢着璀璨的光,“殿下你最近太忙了,我回京这等小事怎敢叨扰?殿下你们打算何时回去?”
太子的行踪乃是机要,傅知湘开口后便开始懊悔,自己愈发口无遮掩。
“三日后。”似乎是看出少女的心思,谢离衍连忙回答,不带有一丝迟疑。
“嗷,那我们很快就能在长安见面了。”
谢离衍深深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孤,还有一事要问。”
“什么?殿下但说无妨,臣女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人的身旁是平静的水面,垂柳依依,映出婀娜的身姿。
从傅知湘的角度可以瞧见谢离衍身后的境况,他们的那搜船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上人了,茵茵在远处给他打手势让她早些回来。
“那日来姑苏的船上,傅姑娘为何对孤……舍命相救?”
傅知湘见茵茵越来越着急,心中不免也急切了起来,对谢离衍的回复有些敷衍,“因为是您啊,再加上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若是换了个人,我可能没有这么大的勇气。”
太子殿下是一国栋梁,储君殿下,她身为女子,既不能在朝堂上挥斥方遒,亦不能于疆场上杀敌除贼,唯有以一小命护住储君。傅知湘以为,这是大楚每一位有良知爱国家的百姓都会做的事情。
“殿下,我不和你说了。茵茵在喊我了,我得离开了,我们长安再会。”傅知湘三步化作一步,拎着裙摆跑了起来,未曾注意到身后的少年郎红的滴血的耳垂。
谢离衍呼吸凝固的一瞬,反应过来她的离开时身后已经瞧不见少女的身影。
萧霁云走了过来,见到谢离衍这般模样,轻笑了一声,“怎么样殿下,我就说傅姑娘心悦于你吧。你们哪,这是郎……郎才女貌!”
谢离衍皱了皱眉,这话十分耳熟,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他想不起来。
萧霁云以为他仍然不相信自己的话,用剑柄捣了捣他的手背,“咳咳——煜烛,其实我一直有一事没有告诉你。”
“什么?”谢离衍的眼睛从未离开那艘乘船,不打算从自己的好兄弟口中听到什么好话。
“其实你和傅姑娘落水的那三日,傅姑娘一直衣不解带照顾你。听那户人家说,她以为你们是夫妻呢,毕竟傅姑娘每日为你熬药喂药,凡事亲力亲为,甚至当了自己的贴身玉佩给你看病,自己发着烧伤着手也不管不顾。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傅姑娘当时是不是脚还没好……哎!煜烛!你去哪里?”
“赎玉佩!”谢离衍冷冷地丢下三个字便穿过人群驾马离开。
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不知道玉佩还在不在当地的当铺里。
如此一想,谢离衍加快了速度。
“阿湘!再会!”
“阿湘!在江南要记得想我们啊!”
沈云苏和何宁安各自傅知湘拥抱后反复叮嘱她。
萧霁云在不远处瞧见,摇头感叹,幸好太子殿下没有瞧见,不然该得多嫉妒啊。
人群陆陆续续地上了船,傅知湘一行人也随着人流登上甲板。
“傅姑娘!”一声浑厚的男声,将傅知湘的视线拉扯过来。
瞧见来人,傅知湘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她走到离岸边较近的一处,船行启动,渐渐离开岸边,“墨大侠!多谢你来送我!”
“傅姑娘!雪夜那日我不该那般说你。两月以来,你为姑苏的辛劳我们姑苏百姓铭记于心,敬淮自愧不如!”墨敬淮岸边抱拳,神色严肃。
冷风吹动他的衣摆,他仍然是傅知湘心目中那个江南大侠。
见船离开,何宁安和沈云苏不忘摆手,“阿湘!一路保重!”
“阿湘!去了长安也要给我们写信!”
“傅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岸上的行人愈来愈小,傅知湘对着岸边灿烂一笑。
倘若离别时有故友相送,垂柳相留,人生何憾?
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未曾亲口道别,总以为那一次分别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