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头痛欲裂,崩溃不已,她难以接受谋杀亲子意图陷害的毒妇竟是她,她疯癫大笑,计谋并未得逞,徐音看透她本质与她决裂。
她蓬头垢面被刘家休弃囚禁柴房,终日神经兮兮地咒骂徐音,清姐魂魄高飘,悲伤地试图抱住她,温暖衣衫单薄的她。
梦境转化,清姐愿以寿命及余下世世不得善终与系统交换,让母亲万事顺遂,人见人爱。
李嫣然如遭雷劈,猛地吐血惊醒,她毫无血色,神情怔然缓不过神,明明清醒她却见自己满手鲜血,又回到那日池边,见着清姐儿亲手推霍枝意落水,她难以接受,崩溃尖叫。
清欢静静看着跪在地下狼狈美妇,李嫣然费力抬头,猩红着双眼,真是清姐儿杀的人……
她神志不清,又看见场大火吞噬刘家,而纵火的也是清姐儿。
她泪眼婆娑,灵魂像被抽干般跌坐在地,清姐儿稚嫩的声音,“欺负娘亲之人,都该去死。”
“只要娘亲能开心,女儿做什么都好。”
“在女儿眼里,娘亲便是世间最美之人。”
“我不怨娘亲,不论如何,我都喜欢娘亲。”
李嫣然神情空洞,话如刀子将她心脏千刀万剐,她捂着心脏疼得厉害,忽然发疯抽上自己巴掌,不停哭喊,“对不起……”
雷声霹雳,她爬过去拉扯清欢裙摆,半生高傲的妇人跪在地上无助磕头,“我愿用我的命换清姐儿的命。”
尚未等清欢开口,她便死死拉扯她罗裙,厉声道,“你跟本宫发誓远离霍晏礼,让霍晏礼护清姐儿一生周全。”她威胁开口,“否则,本宫带你一同去死。”
清欢神情如常,冷声道,“天道好轮回,前王后待您不薄,日后几十年霍晏礼与霍王迟早会知真相,到时霍清清又该如何自处?”
提及徐音,李嫣然神情再度变化,恨意交杂爱意,她落寞狼狈,嫉妒成疾,贪慕富贵。
她若是徐音,九泉之下都要化作厉鬼索命。
夺他丈夫,杀她女儿,谋她性命。
李嫣然眼眶通红,疯癫大笑,良久后道,“千刀万剐亦或五马分尸,我随你处置。”
“恶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你若想为徐音报仇,就放清姐儿条生路!”
李嫣然神情坚定,一字一句道着见清欢松口答应今夜不告知霍王真相才送客,强撑着爬起写信。
信里她忏悔她的种种罪行及徐音清白无辜。
待安排妥当,她才撑伞去见了霍清清。
软榻上的人昏迷不醒,李嫣然轻捋霍清清发丝,屏退宫人,而后拿出鸠毒,缓缓饮尽。
她为清姐儿按摩,木僵蛊只是昏迷并非无痛感,日后清姐儿病好,山高水远自有她去处。
李嫣然撑着最后的力将霍清清送上出宫马车。
她身形疲惫,鸠毒发作,李嫣然回到佛堂祈求佛祖所有罪孽由她承担,莫要报复清姐儿。
她此生如走马观灯闪过她脑中,嫉妒徐音,爱慕霍时,贪图富贵权势,害人害己。
李嫣然眼皮昏沉,缓缓闭眼,感知到徐音被她下鸠毒的痛苦,她五脏六腑俱裂,七窍流血,死相凄惨,临死前还重复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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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马车颠簸,霍清清察觉身上万人迷系统离开,她才能被晃醒,她红着眼眶看着袖中塞的信件,来世,我们再做母女。
马车停下,霍清清扔给车夫袋银两,“莫管我,你往前走。”
霍清清将那信小心保存好,脱下鞋袜走到临岸海边一点点将自己淹没海里,她轻声道,“娘亲,清清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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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间,王宫。
清欢将李嫣然尸体藏于季臻空间,待回燕安在扔与乱葬岗。
她此番存有私心,李嫣然母女本该是被霍晏礼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他才算替母报仇,完成徐音生前遗愿让罪魁祸首死无全尸。
但她不想霍晏礼如愿,她要让他永陷仇恨无法抽身。
季臻同她道霍清清死于海里,她倒不意外,“一报还一报罢了。”清欢语气低落,“我没资格替徐音与霍枝意去原谅李嫣然母女,此番的确是我自私。”
季臻薄唇轻动,“徐音母女认为你救了他们一命,若你不愿献出气运,她们要枉死九泉之下,眼见李嫣然扶摇直上。”
“待霍王知晓真相,徐音便能洗清污名。”
“李嫣然母女也这般认为,落到霍晏礼亦或霍王手里只会更生不如死,你给她们留了全尸,也算体面。”
清欢见只差十五人娘亲便能投胎转世,心底方才轻松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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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欢睡醒便守在霍晏礼身边,他从梦魇脱身,那张清俊的脸苍白的瘆人,漆黑的瞳冷若冰霜,唯有看向她时有片刻柔情。
霍晏礼额间青筋可怖,周身气压低得瘆人,不顾身上疼痛,踉踉跄跄找出他的佩剑。
他要将霍清清与李嫣然千刀万剐,为母报仇。
清欢见他捂着心口,一瘸一拐未走出玉琼楼几步,王公公便匆匆跑进惊恐不已道,“世子,王后与公主不见了!”
霍晏礼闻言只觉天旋地转,头昏脑胀,他怒骂,“你这个阉人胡言乱语些什么!”他忽然缓过神,直呼霍王名讳,“霍时那畜牲将这两毒妇藏哪了!”
王公公吓得瑟瑟发抖,只觉世子也疯了。
霍晏礼踹开王公公,提剑未走两步,便觉心脏绞痛难忍,猛地一口鲜血吐出。
他双膝发软,无力跪倒在地,气得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