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歌掐着点抵达,专门从安夫人身边走过去,落座她对面的位置。
余光注意到她在看到自己腰间物品的一瞬间怔住,随即很快恢复如常。
果然有猫腻。
其实暮歌在入庭院时,就把昨天鹤轩月找到的小香囊挂在腰间。
刚才可以从安夫人身边走过,就是为了让她发现香囊的存在。
而暮歌这样的目的就是为了观察她的表情。
安夫人也不负所望地露出破绽。
“暮姑娘倒是准时。”
不早不晚,掐着最后一秒抵达。
安氏委婉开口,挥手让婢女把刚刚燃尽的香拿走,笑着对暮歌说到。
而她手边的茶已经见底。
暮歌听出她话里有话,同样回笑道:
“安夫人的邀约,暮歌当然不会迟到。”
先前对她客气,是因为在安姑娘面前。
如今只剩她们两人,暮歌不再压抑气势,随性地拿过一个新杯子自己给自己掺上茶水。
“安夫人似乎格外喜欢栀子花呀。”
暮歌低头吁茶,视线却徘徊在身侧两旁的栀子花树上。
“还好吧。”
她倒是警惕,并没有直接肯定,而是模糊了答案,留给暮歌自己定夺。
凉棚虽隔绝了阳光直射,但闷热的温度依旧无法消除。
就算几名婢女站在两旁为她们扇风也无济于事。
安氏额间已出绵绵细汗,她拿着手帕小心擦拭,又让其中一名婢女取冰过来降温。
“暮姑娘,你可知我今日邀你过来是为何?”
她把手帕折叠整齐放在桌上,与茶杯置于同一条线。
嘴上还问着暮歌问题。
“杀人案?”
暮歌回答。
她们之间除了安姑娘外,也只剩杀人案一个共同话题。
安氏点头表示没错,却再下一秒又摇头,眉间忧虑重重。
“杀人案算一件事,但更重要的……”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是关乎安安。”
“她怎么了?”
“安安之前为了给她父亲治伤,不顾我们的阻拦亦然偷跑去平原边缘找存在于传说中的‘漠忧草’,你应该也知道。”
安氏等婢女将盛放着冰块的编织篮放在桌上后就遣散了所有人。
整座庭院只剩下她和暮歌。
“而如果我告诉你,她父亲如果好转就会杀了她,你还会赞同她救吗?”
“什么意思?”
一心只想调查杀人案件真相的暮歌又被安夫人投下这条重磅消息。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看似光鲜亮丽的安府,背地导致有多阴暗。
从冰块发散出来的凉意让安氏静下心来。
她起身踱步至暮歌旁,俯身取下那个小香囊,嗤笑道:
“呵,我跟你明说了吧,漠忧草是我让人毁的。”
“至于原因……”安氏呼出一口气,闭着眼睛挣扎于将家丑外扬。
但忧于女儿安危……
安氏睁眼,眼神越发坚定,一双与安姑娘相似的杏眼看着暮歌,说出她一直以来隐藏的真相。
“安安不是安笑天的孩子。安笑天暴虐无常、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伤势好转后决不会放过我们母女。”
“所以你想让我替你杀了安笑天吗?”
暮歌听完她说的话已经面无表情,内心狗血泛滥。
安氏摇头。
“这是我们的家事,我只希望暮姑娘不要插手。”
由于这事关乎安姑娘的性命,暮歌迟疑了。
当她已经准备答应安氏请求时,讨人厌的系统又冒出来作梗。
[紧急任务下达:拒绝安氏,不得让安笑天死亡。]
‘我也许不是人,但你真的狗。’
暮歌在脑海里朝系统竖中指,下一秒就被系统惩罚、头痛欲裂。
“抱歉,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
暮歌把茶饮完再放下,起身高出她一头,俯视对方。
“既然你知道安姑娘很爱她的父亲,那么她如果知道自己的母亲杀了父亲,你觉得,她会感激你吗?”
安氏听闻身躯一抖,但硬着嘴狡辩,“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她以后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噗,安夫人啊安夫人,我到底该说你是爱女儿还是不爱女儿呢?。”
暮歌摇头,据她了解:
“以安姑娘的性格,我觉得她只会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安氏像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腿软地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她看向不远处的屋内,嘴里不断喃喃: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暮歌瞳孔缩紧,管不了毒雨危害,她将神力压缩到极致,让自己瞬移进安氏卧房。
床榻之上,酷暑中还被被褥盖住整个身体的人只露出一只枯腐的手臂在外。
近乎绝望的、从嗓子缝里挤出的咿呀喘息声预示着这人即将到来的死亡。
暮歌捂住口鼻上前想把被子掀开,但在捞起一点的时候就发现安笑天因毒素腐烂的肉已经和被褥粘在一起。
再加上天气炎热,这样闷着伤势不好反重,已经流出紫黑色、散发恶臭的脓液。
如果强行把被褥拉开,安笑天也会直接掉层皮且大量失血。
暮歌双手置于胸前运转神力,口中咒语念出,将屋内急速降温至零度以下。
冰霜覆盖住整栋房屋。
处在低温环境让安笑天的生理机能逐渐休眠。
暮歌把冻住的被褥和安笑天分离,把能暂时护住心脉的丹药提取成一缕烟气送入他口中服下。
屋外雷声已经开始汇聚,动静比上次在极寒冰川还强烈。
反正在屋内也安全,暮歌便没太在意,她用神力融合自身精血幻化出一只雄鹰,向其施令去捕回一棵漠忧草。
接下来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