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轩月径直略过安府往更深处走,把暮歌带到一座房屋前。
他似是怕暮歌不喜,还特意解释:“等我赚到更多漠城币,就带你去住大庭院。”
说着把大门锁打开,让暮歌先进。
房屋虽清贫、不如安府,但内部被人打整得干净整洁,一棵小树种在正中央的花坛里茁壮生长。
花坛旁还置有一把躺椅,上面铺着软垫,伸手可触的范围内还立有盛放果盘的石柱。
躺椅后流有条清澈见底的水渠,小巧的水风车缓缓转动。
可见布置的人何其用心。
“好好看。”
暮歌双手击掌,眼眸流光溢彩。
她一把倒在酥软的躺椅上舒服地伸懒腰,懒洋洋不肯再起。
鹤轩月过去想拉她起来也被拍开手,只好和她说道:
“内屋还没收拾好,我们得在安府再住几日。”
“啊?不想去了。”
暮歌听闻还要再去安府待几天,明媚的心情立即一落千丈。
她不喜欢安府拘束、压抑的生活环境,以及安笑天那个人。
都给她带来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刚才莫名其妙被原暮歌占据身体赢了比武,回去指不定又摊上事儿。
只是既然鹤轩月都这么说了,那便勉为其难再凑合几天吧。
两人回去时正好与归府的安笑天等人碰上。
暮歌叉腰望天,明摆着不愿跟他们打招呼。
“暮姑娘既然赢了比武,便是我小儿安年的妻子,三日后东庭举行大婚,暮姑娘可别忘了。”
安笑天对着她也没好脸色,但碍于结果如此,也只能忍着一口气接受。
一提到这事儿,暮歌尴尬地挠耳垂,讪笑道:
“只是个误会嘛。”
系统莫名失踪,使得暮歌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干错事儿影响任务的完成。
可事到如今被安笑天步步紧逼,似乎她不答应就不会罢休。
“怎么,暮姑娘当着那么多漠城百姓的面差点杀了顾护法,不就是为了这桩婚事吗?”
安笑天气笑,命令手下好好‘保护’暮歌直到三日后举办完大婚。
免得她偷跑。
说完甩开宽袖领着安姑娘和安年在下人的簇拥中背身走入府邸。
“美人姐姐,我晚些时候来找你。”
安姑娘压着嗓子小声告诉她,然后才跟上安笑天的步伐。
剩下龙祁与暮歌、鹤轩月三人站在门口寒暄。
龙祁更是快步走至暮歌面前拉起她的双手殷切道:
“凰鸟大人,您受伤昏迷这几日我可是心痛欲裂,日日都盼着您恢复。”
“哦,所以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认识我?”
暮歌看破龙祁的歪心思,一脸嫌弃地扯回自己的手,抱臂问他。
“大人骑了我百里路,我怎么能不认识,唉!
见暮歌认出自己是上回屋顶的人,龙祁拿袖口掩面装哭。
他在被暮歌嫌弃后也没放弃,转而跑到后面帮着捏肩,悄声在她耳边嘀咕:
“嘿嘿,看在着百里之情,能麻烦您给朝凤大人捎个口信,早点把我放了呗。”
怪不得这么狗腿,感情是来套近乎的。
只是听龙祁说他是那匹乌云踏雪后,暮歌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一巴掌把他脑袋拍开,暮歌开玩笑地对他说:“我才不认识什么朝凤。”
‘轰隆——’
天光大作,一道与毒雨来临时略有区别的紫雷劈破天空。
响彻整座荒域的震鸣惊起万千飞鸟走兽。
也同时令暮歌魂魄震动、抱头痛哼,更多关于原暮歌与朝凤的记忆涌入脑海。
但也仅此而已。
暮歌顿时捂住嘴,她知道这雷就是来警告自己的。
她身为凰鸟说出忘记同源之生的朝凤这是大忌,倘若还有下次,肯定会直接劈醒她。
“那你干嘛不知道把所有记忆都给我……”
暮歌小声吐槽,在周围人都注意着紫雷时扯下自己一根头发。
发丝在掌心化作一片银羽,暮歌把想要带到的话输送在羽毛中,再抬起左手将其送上天空。
去找他吧。
银羽飘飘荡荡朝南飞去,转眼消失在视野里。
“唉。”
暮歌摇摇头,叹着气毅然走进安府,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走反了,左边。”
脚步一拐往反方向走,暮歌在鹤轩月的提醒下才没走错。
才两月时间就忘了安府路怎么走,鹤轩月对于暮歌这记性真是难以言说。
龙祁悠迈着长腿与鹤轩月并肩而行,眼睛贼溜地转悠,偷偷靠近他耳边问着自己特别想了解的问题。
“小孩儿,你说…要是朝凤知道凰鸟得嫁给荒域一病秧子,会不会雷霆大怒,屠了这安府。”
“呵呵。他屠不屠安府我不知道,但他得灭了你吧?”
鹤轩月一如既往的毒舌,无情的话像根针扎进龙祁心里。
他抱着脑袋哀嚎;“不——我还不想死啊。”
“你要死了?”
暮歌一脸‘你多久死’的表情让龙祁不由得更为扎心。
掩面痛哭。
鹤轩月不吃他这套,还在说风凉话。
“你但凡能哭出两滴眼泪也不至于被朝凤变成一匹马。”
“……你好狠。”
一看装不下去了,龙祁秒变脸,取出把扇子徐徐扇风,颇有副文人雅士之风。
极具欺骗性。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结伴回庭院,半路上龙祁突然‘哎呀’一声,十分懊恼地持扇拍额头。
“那聚仙居的芙蓉仙子还等着我呢,完了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龙祁话刚说完人就跑得没影,只剩暮歌和鹤轩月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