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独自放孔明灯的确看着有些惨,而鹤轩月也对和苏梦华一起点灯表示出抗拒。
气氛越发尴尬,暮歌双手合掌做出决定。
“大家一起放吧。”
结果就变为四个人放同一盏孔明灯,虽有些奇怪,但总算如了每个人的愿。
百千盏孔灯齐飞,带着满城心愿流入夜色。
‘噔——噔——’
沉闷悠扬的撞钟声如雷贯耳,十九声,声声传荡在漠城每个角落。
“戌时到啦!”
属于男儿浑厚的呐喊声唤出还蜗居在屋内的城民。
人们自觉站在街道两边等待迎接从城门而来的游街队伍。
锣鼓声齐响,高达三米的彩轿在唢呐奏鸣下从远处摇来。
彩轿之上,透过被风掀起的薄纱,安笑天一家三口的面容浮现。
安姑娘臂弯挂着一个竹篮子,她时不时从里面抓东西出来撒向两旁。
花瓣随风而飘,衬着皎洁月色徐徐落下。
暮歌随手一挥,再张开手心时,淡黄色三角花瓣静悄悄躺在那。
“暮歌。”
“嗯?”
听见身旁鹤轩月的呼喊,暮歌侧头望着让他说。
却见鹤轩月右手上下挥动,“俯身。”
由于周围环境太嘈杂,暮歌听了好几遍才听清楚鹤轩月说的话。
听闻还愣住一下,很快又依言弯下上半身。
可是左边站着的是安年,暮歌怕碰着他便没选择后退,只能和鹤轩月的距离越靠越近。
“怎么了?”
为了挺听清鹤轩月的回答,暮歌鼻尖已经快触及到他的额发,说话时甚至能看见他因为自己吐露的呼吸而扇动的睫毛。
像两只翩飞的黑蝶。
鹤轩月怎么也没想到暮歌会离得这么近,整个人僵硬在那连一开始喊她的目的都忘记。
只在她停住动作后又接着仰起头,鼻尖触及着鼻尖,呆呆地注视着她。
安姑娘是把整筐花瓣都撒出来了吗?为何多到惹了眼。
虽然无法忽略满天花瓣,可暮歌逐渐下落的红唇更吸引鹤轩月视线,让他移不开眼。
鹤轩月几乎能感觉到贴近唇边,属于暮歌冷冽的温度。
就差一点点……
“口水要流出来了。”
暮歌不愧为打破气氛的小能手,直接一句话就把鹤轩月从幻想里拉回现实。
纷飞的花瓣已经消失,就连暮歌也早就拉开距离。
只剩唇边那抹冰凉尚存。
鹤轩月摘下黏在嘴上的异物拿着一看,原来是片淡黄色花瓣。
心底不由得为那是幻想而感到可惜,失落之情流露表面。
他闷闷不乐地告诉暮歌,“你头发上落了花瓣。”
“哦。”
暮歌摸索着取下他所说的花瓣,余光注意到他低落的情绪。
思量一番后,还是选择把护在手里的糖人递到他眼前,嘴里还警告着:
“只借你玩下,要是敢弄坏我就把你雕成这样。”
说完就继续去接花瓣。
鹤轩月则在视线接触糖人的瞬间双目瞪圆,迅速抬头看向暮歌,眼底诧异尽显。
而后莫名心虚地唤出系统。
‘这算怎么回事儿?’
糖人的模样和着装是刻在鹤轩月记忆深处的熟悉。
毕竟从前天天都能看见,就算是化成灰他也不会看错。
系统久久没有答复,沉寂得像不存在一样。
但鹤轩月知道它在,而且也盯着糖人。
可能也是很无语吧。
彩轿已经行至暮歌几人面前,轿后浩浩荡荡跟着万千城民。
也许是暮歌样貌太过出色,安姑娘甚至不用刻意寻找都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她。
专门来到她们所在的右侧,安姑娘抓了满满一手的新鲜花瓣撒在空中。
还怕鹤轩月和暮歌不放心,特别出声告知:
“我可没加栀子花哟。”
言中之意也就在场的暮歌和鹤轩月知晓。
暮歌抿嘴掩笑。
“调皮。”
鹤轩月额间掉下几根黑线,他剜了安姑娘一眼就被暮歌喊走。
“跟上他们吧。”
四人被城民挤着一路推着往前走,处于正中间的暮歌和苏梦华位置则相对比较宽松。
暮歌一路上东瞧西望,找寻着可能混杂在人群里的鱼目。
可游街队伍太长,一眼望不到尽头,也让她错过许多可能发现的怪处。
空中的孔明灯多到几乎把黑夜都照成红色。
月亮不知是被挡住还是为何竟一时间找不到。
暮歌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因为她想着阵法仪式的开始应该也是在子时,所以忽略了天空的异常。
还是鹤轩月隐秘地扯着她的衣袖,手指指向空中。
“天是不是变黑啦。”
已经经历过一次天狗食月的鹤轩月想透露给暮歌一些提示,但又不能太明显,便只能这样引导她。
无数孔明灯在空中忽闪忽暗,带来光亮的同时也让人忽略了月亮的存在。
怪不得从刚才起暮歌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找不到异常,就觉得是自己太紧张导致的。
现在看来,她的直觉果然没错。
天狗食日已经在进行中,仪式也早就开始。
暮歌拉着鹤轩月在安年和苏梦华一脸不知所以的注视下脱离游街的队伍,消失在街边幽巷里。
阵法仪式开始的前提是天狗食月,其次还需要在天狗食月的过程中再取出一名婴孩作为最后炼制而成的婴鬼的宿体。
一旦婴鬼现世,仪式便不再可逆了。
所以她们一定要抢在对方之前找到会被下手的目标。
“鹤儿,等下可就主要靠你了。”
由于知晓他已经在两月内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