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唐南妜正襟危坐,“我叫——”
她顿了下,“唐南妜。”
男子刚想说些什么,便慢慢地昏睡过去,只觉浑身无力。
他最后看见的便是那女子,冲着自己说道:“还真是好骗。”
他被骗了。
“主子,交给属下处理吧。”星訾毕恭毕敬。
马车的门已被打开,星梁道:“主子,山庄到了。”
唐南妜静静地感受着那股冷风,吹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清醒了些。
“星訾,不必处理,让其他人调查一下,若是身份没问题就留下,若是有问题——”
杀了。
星訾摸了摸脑袋,不懂主子的意思,但还是照做。唐南妜看了眼这男子,头也不回地下车了。
“小姐,你为什么要把他弄晕呀。”
唐南妜站在马车前,“想看看他到底强到什么程度,若是在星梁四人之上那么半个时辰以内便会醒,当时星枵(xiao一声)好像半个时辰。”
山桃点点头,反正自家小姐做的事都是好的。
唐南妜抬头看了眼这山庄牌匾,苍梧山庄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当时是她父皇题的字,好久没见了。
山桃冻得有些哆嗦,但还是费劲地跟着小姐,唐南妜边往山庄里面走边对着山桃说道:“小山桃,你若是有些冷,便去马车等候,不必跟我。”
山桃摇了摇头,坚定道:“不,小姐,我要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一个小厮来到二人身前,单膝下跪行了个礼:“小姐,庄主已等候多时。”
唐南妜静静地跟在小厮后面,自己已经十二年没来过这里了。上一次还是和父皇一起踏入这里,可如今只剩下她一人来到此地。
传言,这山庄四季如春,可这里的树枝上挂着白雪摇摇欲坠,走过小桥中央,两边是冒着热气的温泉。
传言不可信。
小厮带着二人穿过长廊,便到达一间屋子门口,小厮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南妜往屋子走去,山桃也要跟着进去,被小厮拦住,“此屋只可进一人。”
唐南妜点了点头:“山桃,你留在外面。”
山桃郑重地点了点头,若是小姐有事,她马上跑到外面,叫大家进来。
她推开房门。
那庄主就坐在最中央,闭着眼睛手里捻着佛珠,嘴里似是在念着经文。
她看了一会,便跪在一旁,虔诚道:“佛祖在上,若您真是有灵,便佑我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轻声说:“佑我母亲身体康健。”
庄主的声音已然停止,他突然出声道:“公主殿下,为我国祈福,是福泽百姓,为母亲祈福可谓有孝序,这本是好事,我记得曾经你父皇也是这么祈福的,到头来那下场——”
庄主不明了,唐南妜也明白,父皇当时七窍流血,坊间传言是他以人肉为食,所以,那些曾被他害死过的人来找他索命来了。
但她偏生不信。
父皇清清白白,定不会食人肉。
唐南妜睁开眼睛依旧保持双手合十的姿势,那双眸子就淡淡地看着佛像,“庄主,总有一日那些躲在地下的恶鬼,会遭到报应,我信,您信吗?”
庄主看了眼这孩子,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令牌,她接过来对比着看,那令牌与自己手中的一样,就是这个了。
“殿下,我之前曾与你父皇下过一盘棋,那时,他便说过,你性子有些执拗,让我多提醒着你点。当年发生那件事后,我这么多年便没再入过尘世,这是你父皇去世前让我交予你的唯一物件,今日终于完成了,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不枉我与你父皇好友一场,只是不曾想你隔了这么多年才过来。”
唐南妜记得那段时日,眼前的这个人曾教过自己武功,但也就学过一月,后来,不知因何事便把自己封在这山庄,终日抄写经文。
她收起令牌,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站起身来,拱手行礼,“多谢——世叔。”
然后,转身离去,那庄主也站起身来,“殿下,既然来了,便诚心祈福一次吧。”
顿了顿,他又道:“茶水给你留着,若是口渴,你便喝,若是不渴,你便不喝。”
唐南妜顿下脚步,本想拿完东西便走,听到庄主这么说,没再往出走,回过身来,想在庄主身上看出些什么,可她什么都看不出。
过了许久,她道了声:“好。”
他双鬓已经变白,但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面容。
当年父皇驾崩,她才七岁,而这位世叔当年是在父皇驾崩第二日来吊唁的,他只露了一面,只记得,他当时好似老了十岁一般,她只知人在伤心过度之时才会老得这么快。
庄主离开了。
祈福需要跪足一个时辰,唐南妜既答应庄主,便不会食言。
等到一个时辰过后,她站起身,膝盖隐隐作痛,她慢慢地往外面走,里面的光线不是那么足,刚一出门那道光线照在自己脸上,天也没那么冷了。
昨晚马车赶了一宿,困意又来袭。
山桃见小姐出来了,赶紧迎上前去扶住她,知道小姐跪了一个时辰,便心疼道:“小姐,我扶你去车上。”
唐南妜走到山庄门口时,只见一些小厮婢女都往一个地方赶去,嘴里念叨着什么。
她本没在意,这本就是人家山庄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山桃看到这景象,无意识地喃喃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小厮路过二人身边,行了个礼,便说道:“庄主去世了,我们都去送庄主最后一程。”
说完就走了。
唐南妜没有打算去吊唁,既然世叔不想让自己知道,便装作不知道吧。
她转身看了眼山庄里面,轻声道:“世叔,一路走好。”
山桃也随着小姐行了个礼。
唐南妜往山庄门口走去,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候,星梁和星訾靠在马车边唠着嗑,但大多是星訾说,星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