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也不清楚。”
“六公主没准是走累了,随便找了个院子坐坐。”一年轻男子道,“诶,这门关着,没准六公主就在里头。”
他说着便叩响房门:“有人吗?”
无人应答。
旁边的宫女转了转眼珠,佯装脚步不稳身体一斜倒向屋门,她嘴里惊呼一声,屋门一下被撞开。
宫女站稳身形,抬头看向床榻出,正要接着惊呼,却见床榻整齐,空无一人,惊呼声顿时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
人呢?
房梁之上,顾让紧紧捂着赵开的嘴巴,将他桎梏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她低头粗粗扫了一眼底下的人。
顾嘉善、姜染霜、几个世家子弟,还有一众宫女随从。
皇后用了如此烈性的药,若非荆欢取代可娴,这帮人现在撞破的就是赵开和她颠鸾倒凤的香艳场面。
若她不中计,李海材也会得手。无论是什么结果,她和赵开其中一个必然身败名裂。
她看向赵开,无端升起一股后怕来。
一念之差,如若她没来,赵开该如何自处?
赵开看不懂她晦涩的眼神,只觉浑身如烈火焚烧,不得疏解。他想喘气,嘴巴却被人紧紧捂着,呼出打的热气全打在眼前人的手心里,化成了粘腻的水汽。
他忍不住挣动,又觉双腿沉重如铁,梁木狭窄,只是微微一动双腿便失了重心从梁上滑落。
眼见足上镣铐就要撞上柱子之际,顾让眼疾手快,将赵开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肩颈,而后捞起他的双腿放到自己腰后。
随即,她僵了一下。
她的脖颈冰凉,赵开甫一触及便忍不住轻轻喟叹了一声。
“什么声音?”底下有人道,抬头往上看。
顾让压着赵开倾身倒向墙沿阴影处,这样一来,她不得不一手托着赵开的后颈,一手撑在梁木上才能稳住两人的身形。
赵开紧紧环着她的腰,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己怀里,额头小幅度蹭着那块冰凉的皮肤,过了一会儿,他仍觉不满足,探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顾让浑身肌群都绷紧了。
另一人收回视线:“你听错了吧?”
他轻踢了一下地上的戚风:“这人谁啊,醉成这样,倒在地上就开始睡。”
“好像是……绥国质子的随从?”
顾嘉善不耐烦道:“行了,既然顾让没在这里就走吧,管这人是谁干嘛。”
她转身走出屋子,咕哝了一句:“奇怪,快放烟花了,顾让哪去了……”
一大帮人紧接着离开,宫女临走前扫了一眼屋子,不甘心地踹了一下屋门,这才离去。
顾让松了一口气,带着赵开从房梁上下来。
她将赵开扶到床上,去关了屋门,然后折身回到床边扯过被子给赵开盖上。
赵开正是热的时候,挥手掀开了被子,拽着顾让的手腕,迷迷糊糊喊:“让让……”
“嗯?”
“难受……”
顾让替他擦了一把额间的汗,低声道:“哪里难受?”
赵开嗓音嘶哑:“这里……”
他拽着顾让的手往下移,顾让没有防备,按了个结结实实。她一怔,随即猛地抽出手,整个人往后退了一大步。
赵开的手瞬间落空,下意识往虚空抓了一下,他撑起身,茫然不解地看向顾让,嘴唇动了动:“不是说,不走吗……”
顾让的确想要去找太医,听见这句就又如脚底生根,走不了了。
她轻叹一声,走回床边坐下。赵开欢欢喜喜地抓住她的手,带着往自己身上摸。
顾让手臂僵滞,任由他动作。
指尖最后落在了柔韧的颈间。
赵开小声而委屈道:“还有这里,疼。”
顾让一愣,嘴角绷着下撇。她凑过去,犹疑着将拇指贴到了赵开的唇角:“张嘴我看看。”
赵开听话地张嘴。
顾让微微抬了一下他的下巴,便见舌根与咽部红肿。她静了片刻,问道:“肚子疼不疼?”
赵开想了想:“有一点。”
他的腰带散乱,衣裳半解,顾让抬手拉拢,慢慢道:“以后不想吃,就不吃了。”
也不知是说给赵开听,还是自己听。
顾让将纱帐放了下来,隔着纱帐背对赵开坐着,道:“你想做什么就做,我不走。”
纱帐被撩开一角,赵开又握住她的手腕,闻言迷茫道:“做什么?”
顾让一愣,回头看向赵开。
他不会?
怎么办,她也不会。
屋外烟花乍响,绚烂的色彩透过窗纱透进了屋内。床帐又被撩开了些许,赵开小心地将头枕在顾让腿上。
他依然不住喘气,浑身冒着热意,却奇异地安分下来,只是注视着顾让。
顾让低头看他,顺了顺他凌乱的头发。
良久,赵开忽然道:“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呢?”
顾让不解其意。
“我比他好看,比他干净,比他会讨你欢心,我也会弹琴吹曲,还可以比他更听话乖巧。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顾让怔愣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荆欢。
这一瞬间,她过往念的所有经文自脑海深处翻涌而出,每一字每一句都有了具象的涵义。她好像真的能够去参悟、去领会,而非空无地念诵。
“……没有。”顾让摸了摸赵开的眼角,那里绯红一片,“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你不用和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