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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吻(1 / 2)

杭沐最后还是被荆欢从顾让的院子里偷偷带到了汀芜苑。

杭沐几乎全程是被荆欢拽着跑过来的,到的时候官帽都歪了,气还没喘匀,一进内屋就看见床榻上纱帐凌乱低垂,六公主正襟危坐,腰身却被纱帐后伸出的手臂牢牢钳制着,肩膀上贴着一个脑袋,乌黑滑亮的长发散乱地披下来,落了六公主半边身子。

屋内烛火昏黄,满室的缠绵旖旎。

低哑难耐的喘息声听得杭沐面红耳赤,他忙低下头,不敢乱瞟,也不敢过去,硬着头皮站在外间:“微臣见过六公主。”

“过来,给他看看。”

杭沐只好提着药箱过去,却不知如何下手。

顾让握住紧扣腰间的手臂,拉开,撩起袖口托着,示意杭沐把脉。

另一条手臂紧了紧,顾让面不改色,文风不动。

杭沐也顾不得用脉枕了,连忙将手指搭了上去,片刻后神色稍凝,窘迫地问道:“赵公子可有疏解过?”

顾让:“没有。”

她见杭沐面露难色,就问:“怎么?”

杭沐满面通红,其实这种药行房一次就能解了,但他又不能让六公主去给绥国质子解药性,想来六公主也不愿让别人来解,哽了半天才道:“此药好解,辅以施针即可……就是、就是施针的位置在下腹。”

顾让愣了一下:“我略通穴位,你说,我来。”

杭沐忙不迭应了,从药箱里找出好几颗五颜六色的药,让顾让先给赵开喂下去,又递过钱褡裢,然后自觉退到外间。

荆欢一开始就没进屋,杭沐背对着两人,开始报穴位和针法。

顾让回身,想扶着赵开躺下,赵开却抱着不肯撒手。

顾让低低哄了几句,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躺好。

施针的时候,顾让时不时就要抬眼确认赵开的脸色,见他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身上的热度稍退,才放下心来。

她收好银针,扯过被子盖到赵开身上,起身走到外间。

杭沐正蹲身查看戚风的状况,余光瞥见顾让的衣摆连忙直起身:“公主,赵公子可恢复了?”

“嗯,”顾让将钱褡裢还给他,想了想问道,“他平日吃不得辣,方才席间吃了几道重辣的菜,又喝了烈酒,唇喉肿胀,胃腹灼疼,要吃什么药?”

杭沐翻了翻药箱,从满箱的瓶瓶罐罐里拿出其中一个小罐:“此药外敷,抹于唇周,三日便可恢复。微臣再回去配一道膏方,明日给赵公子送来,温水冲服即可。”

他顿了一下,看向地上不省人事的戚风:“公主,他怎么办?”

话音刚落,外头荆欢就进来拎起戚风,对杭沐道:“劳杭医士随奴婢移驾。”

他缩骨成可娴的身形,戚风被他拎着,半条腿都拖在地上,杭沐看他轻轻松松拎人的样子,卡壳了一瞬,提着药箱跟他出去了。

两人走后,顾让回到内间,脚步一顿。

赵开像是已经完全清醒了,只是脸侧酡意尚未完全减退,坐在床上看她。

片刻后,顾让脚步一转,去打开了窗。窗外烟花砰砰作响,爆裂声清晰地传入屋内,顾让走到床边,将两边垂落的纱帐撩起,用一旁的银钩固定住,然后在床沿坐下。

赵开的视野再没遮挡,他慢半拍移动目光,望向窗外。

金色的火花自地面升起,飞速略过院墙,在空中炸开璀璨夺目的光彩。一簇接一簇,漫天都是。

头昏脑涨时发生的一切慢慢在脑海中涌现,赵开偏头看向顾让。

她坐得很正,微微歪头看着自己,神情平淡,眼眸低垂,白净的脸庞上映着屋外五光十色的烟火,睫毛却像一道屏障将所有光彩阻挡在外,眸子黑得深不见底。

“你在看什么?”赵开的嗓音仍有些喑哑,对着顾让缓缓抬起右手展开五指,“它?”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顾让甚至能看清指腹上曲绕的纹路。

“杭沐那段时间日日来为我扎针治伤,是你的吩咐?”赵开绷着脸问。

“……是。”顾让道。

赵开既没有表现出意外,也没有表现出开心,而是静静看了顾让一会儿,忽然道:“上元之夜,你说往日不理睬我都是装的。”

“……”

“你说以琉璃铃铛为约,我想见你,你便会来见我。后来你数次失约,我问你是不是忘了,你却说铃铛会一直作数。”

“……”

“六公主,赵开愚笨,实在分不清你话中真假。我不是你哪日兴致高了就来哄上几句、觉得无趣了就踢到一旁的家养之犬,你若无意,又何必连连诓骗于我。”

“……我没有把你当成家养之犬。”顾让低声道。

“那你把我当什么?”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离得很近了,呼吸与呼吸互相交织。赵开垂眸注视着顾让:“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他的双手撑在顾让两侧,衣襟方才被顾让草草拢上,此时因为前倾的动作又散乱开,顾让的视线无处安放,想后退,背部却碰到了床栏。

她又不自觉紧绷起来,眉峰轻轻压了下。

细微的变化尽数落在赵开眼里,他知道这是顾让不自在和抗拒的表现,可她分明有能力把自己一把掀翻然后扬长而去。

他心想顾让这人真是矛盾,一会儿心如顽石,一会儿又表现出一副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好似自己做什么,她都会受着。

赵开的目光从顾让略显凌厉的眉峰缓缓掠过,最后落在浅淡的唇上。

他咬了咬舌尖,一言不发地看了半响,倏忽低头吻了上去。

顾让错愕了一瞬,然后微微偏了下头。

这个吻轻如蝉翼,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赵开肩部瞬间紧绷,撑在凌乱被褥间的双手微蜷。他微微直起,撩起眼皮看了顾让一眼,然后扯了扯嘴角,固执地继续低首。

顾让的头已经扭到极限,颈上软骨凸起,她避无可避,下一刻唇角就贴上了一个柔软而湿濡的东西。

她抬手按在身前人的肩膀上,似乎是想要推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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