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吭声。
顾嘉善也习惯了:“喂,我上午也算帮到你了吧。”她看了看院中的日晷,“我中午要留在你这里用膳。”
顾让偏头看她,有些疑惑:“洗萃宫伙食不好。”
顾嘉善以为顾让又在找借口拒绝她,吊着眉梢:“我不管。”
顾让没说话,顾嘉善知道她这是默许了的意思,有些高兴。意识到自己翘起的嘴角后又连忙压下,觉得自己有些上赶着。
她见顾让在忙活,就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杵着脸看着。厨房四面通风,她的大氅留在顾敛屋内,没一会儿就觉得冷。
“顾让,这好冷。”
顾让就让她去灶台后坐着,顾嘉善一开始不肯,觉得那儿满是灰,但顾让说完又不理她了,她干巴巴地在位子上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去灶台后坐着了。
出乎意料的,灶台后干净而温暖,她看着熊熊燃烧的灶火,听着锅里糖水沸腾后咕噜咕噜的声音,竟产生了丝困意。
正昏昏欲睡之际,顾让过来,将灶火给熄了。
顾嘉善一下清醒了。
“……”
她有一种被扰了清梦的恼意,正要发火,手里就被人塞了一颗糖。
她迷迷蒙蒙地往嘴巴里塞,尝到了一股清爽的酸甜味,心想,这次是橙子味的。
顾让正把剩下的糖用油纸包好放到一个瓷罐里,顾嘉善起身凑到她旁边,又拿了几颗。
她嘴里含着糖,说话有些含糊:“你自己怎么不吃呀?”
“尝过了。”
顾嘉善哦了一声。
顾让收完糖后又往自己房里走,顾嘉善再次跟上她。
进房后顾让就坐到了书案后,掏出顾敛的那张考卷对着窗看了一下,虽然墨水泼染,但透光时比正常写下的笔墨要淡,仔细看还是能辨别出底下的字。她拉过一张白纸提笔开始抄。
顾嘉善还是第一次进到顾让房里,她打量了一下,表情有些嫌弃。
真简陋。
连自己贴身侍女的房间都不如。
她凑到顾让旁边,“你在抄顾敛的卷子?你们两个怎么连字迹都一样?”
顾让没解释自己在仿照顾敛的字迹。
顾嘉善看她时不时拿起卷子对着光看,又看了看她空荡荡的房间,忽然觉得一阵心酸。
她在心里为顾敛顾让打上的“可怜”标签,此刻已经被钉得死死的。
顾嘉善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顾让,上午那件事,是三哥干的吧?”
顾让甚至没停笔,但有一瞬间,顾嘉善觉得她周边的气场变了。
变得很锋锐。
再一定神,顾让还是那副安静平和的样子,刚刚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顾嘉善的开心一直持续到她打开御膳房送来的食盒。
顾嘉善:“……”
她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粗糙的膳食。
顾让把一如既往的馒头和素菜拿出来:“我说了,伙食不好。”她偶尔才会打野鸟开小灶,大多数时候都是应付了事。
“……”
顾嘉善以为顾让当时是搪塞她,赶她走来的。
“那他们在烧什么?”她一指在灶前忙活的福吉和福远。
“回四公主,奴才们在为五殿下熬粥。”福远回道。
顾让已经坐下就着菜啃馒头了。
顾嘉善狐疑地看着她,纠结了一会儿也坐下拿起一个馒头吃。
“呸呸呸……”她没嚼几下就吐了出来。她以往吃的馒头都是厨子用了巧思做的,做成了各种精巧可爱的形状,香甜软糯,哪像手里的这个,形状难看,吃起来又干又涩,根本难以下咽。
顾让已经解决一个馒头了。
顾嘉善犹豫了一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菜放到口中。
“……”她甚至尝到了没化的盐块。
“呸。”她一口吐出来,小脸皱到一起:“这什么?!”
顾让倒了一杯水放到她手边。
顾嘉善看了看那杯白开水,又看了看一脸冷淡的顾让,心里忽然一阵委屈:“好哇顾让,本公主好不容易和你吃一顿饭,结果你就拿这些糟糠招待我吗?”
自己一上午和她跑来跑去,还脱了棉氅吹了那么久的冷风,结果顾让就这么对她!
她越想越委屈,眼眶都有些红了。
顾让轻叹了一口气。
她把剩下的两个馒头拿走,端到灶台旁。
顾嘉善懵了:“你连吃都不让我吃了吗?”
却见顾让拒绝了要来帮忙的福吉福远,往锅里倒了油,自己拿刀把馒头切成片,放进锅里。
刺啦一阵响后,顾让端给她一碟金黄酥脆的馒头片,又折回身去捣鼓了一阵,把一碗冒着热气的蛋花汤放到馒头片旁边。
“吃吧。”
顾嘉善看看她,又看看热气腾腾的馒头片和蛋花汤,满腹委屈瞬间消失了:“哼,还算你有良心。”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馒头咬了一口。味道居然还不错。
她转头欲夸顾让,却见她端着托盘要往外走:“喂,你去哪?”
“给顾敛送饭。”
顾嘉善其实想顾让坐下来陪自己一起吃,但想想顾敛的状况确实需要顾让照看。于是她没开口拦下顾让。
馒头片炸得刚好,甚至炸出了丝原先没有的甜味,蛋花汤也很鲜,不知道顾让怎么做的。
她一个人吃到底有些无聊。
福吉却凑上来,怯怯地开口:“四公主,六公主对您真好。”
“什么?”
“六公主平日里都是把蛋留给五殿下吃的呢,自己从来不碰。”
顾嘉善一愣。
福远也连点头:“是啊是啊,六公主喜静。奴才们话多了,六公主都是直接让奴才们闭嘴的。今日瞧您说话,六公主一直是很耐心的听着呢。”
顾嘉善看着桌上已经空了的两盘菜,接着福吉的话问道:“那她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