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澂看着手里的糖,再看看前方被拖行的黑衣人:“……”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一声,随手拆开糖纸把糖丢进嘴里,几步追上顾让:“六妹妹,去哪啊?”
顾让没鸟他。
顾澂舌头动了一下,嘴里的糖换了个位置:“六妹妹,你下巴上沾血了。”
顾让脚步未停:“不可能。”
她杀人的时候非常注意,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顾澂眼中兴致愈发高涨,嘴上道:“六妹妹,像这种都是死士,你留活口没用的,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顾让脚步一顿,淡淡地看向手里半死不活的黑衣人:“我问你,是不是顾谦指使你们来的。”
黑衣人的脸部肌肉因为疼痛还在微微抽搐,闻言闭上眼,权当没听见。
顾让继续问:“你们是顾谦的人,还是门下侍中的人。”
黑衣人的眼皮略微动了一下,之后又像死了一样不回答了。
顾让就真让他死了。
一扭脖子,然后十分干脆地丢到一边。
顾澂:“……”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顾让还在往前走,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顾澂笑了笑,忽然道:“六妹妹,你昨晚手里的那捧花煞是好看,从哪采的?我也想去摘上一束。”
顾让终于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他拧了下眉头。
顾澂举起双手,正要说自己没那么嘴碎,不会把她和绥国质子的事说出去,别用这么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听顾让道:“有什么事之后再说,顾敛他们还在等我。”
语罢转头继续走了,走出几步后头也不回地道:“二哥,你的马跑了。”
顾澂一愣,连忙转头看自己停马的地方,果然空空如也,连个马尾都没见着,不知被吓跑到哪里去了。
“……”
他回过头,顾让也走远了,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间。
半响,他笑出声:“有意思……”
·
姜索阳还在警戒,提着剑耳听四路眼观八方。
林子里已经没动静了,姜索阳还在想顾让到底去哪了,复而想起她方才展现出的不同寻常人的身手,随口问道:“六公主缘何会射箭?”
其实这个问题另外三人也很好奇,便齐齐看向顾敛。
顾敛:“我幼时病弱,那时年岁不大,让让同我长得像,不少武课都是她替我去的。”
这也说得通,几人不疑有他。
片刻后,顾让从林间冒了出来,径直走向这边:“没事了。”
姜索阳仍有些迟疑,不敢收回剑,却见顾敛、顾嘉善和他的宝贝妹妹依次从他身边经过,冲到顾让身边。
“让让,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顾让,原来你还会射箭,好厉害啊……”
“六公主,方才真是多谢你……”
姜索阳看向同样留在原地的沈禾修。
沈禾修回看他。
“……”
“咳。”沈禾修整理了一下衣摆,慢吞吞地道,“我想六公主所言应属实……”
姜索阳也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嗯了声,收剑入鞘,然后大步向顾让那边走去。
姜染霜的马没了,他走到姜染霜身边,想叫她与自己同乘一匹回去,就见姜染霜抓着顾让的袖子,用很不好意思的语气问道:“六公主,一会儿我能和你乘一匹马吗?”
姜索阳:“……”
沈禾修整理好衣裳也走了过来,继续慢吞吞道:“姜小姐与六公主同为女眷,乘一匹马倒也方便。”
姜索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