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一甩袖子回了自己座位。老板紧跟在他左右,又是一番赔礼安抚。
顾让和顾澂谁也没把他放心上。
顾澂把匕首递给顾让,啧了一声,不满道:“我送你的匕首头回居然用在这种地方。”
顾让套上匕鞘卡回后腰上:“挺好用的。”
正说着话,方才的小倌又过来了,端着一壶新茶和一瓶清酒,细声道:“两位贵客方才受惊了,这茶酒就当是我们老板赠送的赔礼,今日招待不周,两位海涵。”
李少喝酒喝得头脑发昏,老板可没有。顾让顾澂打扮不俗,一瞧便知是非富即贵,他两边都得罪不起,又不能哄完李少再来这边,就使了个眼色让小倌过来。
顾澂摆摆手,不以为意。
小倌见状松了一口气,放下茶酒便退下了。
方才李少闹事时,堂内丝竹声一直没断,台上小倌的舞换了一支又一支,终于,锣钹声陡然一响,丝竹声骤停,随之猛然变调,不再舒缓轻悠,变得抑扬顿挫。
小倌翩然而下,只见一修长柔韧的身影迈步而上。
——是月欢。
他戴着面纱,面纱上沿缀着一圈珠玉流苏,光洁的额头上缀着一颗红玛瑙,玛瑙下一双美目勾人夺魄。
他随着乐声跳起舞来,赤足上系着的铃铛细碎叮铃,朱红裙摆迤逦翻飞,隐约间露出线条流畅的细长小腿。
顾让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身体每一寸睃巡而过,从手到臂,从腿到足,从腰到背,最后落到他那双眼睛上。
她微眯起眼,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
良久,月欢停下舞步,安静退到一边。
锵——
又是一道锣钹声。
老板在众人火辣的注目下上台:“各位爷久等,今夜是月欢头回接客,劳各位爷赏脸前来。春宵苦短,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不耽误各位爷的时间。”
他顿了顿,高声道:“竞拍开始——”
话音刚落,底下便有人接上:“三十两!”
“五十两!”
“一百两!”
“一百二十两!”
……
“三百两!”
“五百两!”
场面愈发火热,顷刻间月欢的初夜被抬到了五百两之高,高台上老板的笑容愈发情真意切,而作为这场买卖的中心,月欢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
直到场上报价声渐息,他才抬眼看了报出五百两的男人一眼,又很快垂下。
“当前报价最高者,李少,五百两!”老板兴奋道,“可还有人跟?”
底下李少看着月欢,视线垂涎地在他身上反复流连,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可还有人跟?”老板重复了一遍,没有等到回应,便高举锣锤就要敲下。
这场重头戏即将落幕,顾澂眼中兴致减退,手边茶盏中的茶还剩少许,他端起来,准备喝完就带着顾让回府。
热闹也看够了,该歇息了。
恰在此时,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一百两,”那声音顿了顿,“黄金。”
“噗——”
全程看戏的顾澂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愕然扭头看向顾让。
全场静默。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顾让。
一个女子,买什么小倌的初夜啊?!
顾让只看着老板手里顿在半空的锣锤,没什么表情,语气如常道:“怎么不敲?”
老板犹在呆滞,李少率先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看向顾让,咬牙切齿道:“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你可以跟。”顾让淡淡道。
“你!”李少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半响没接出下半句。
黄金百两不是小数目,他叔父本就对他这一癖好颇有微词,若是知道他花了上百两黄金去玩男人,那他以后就别想借着叔父的官威在京里头横了。
他瞪着顾让,双目直冒火,最终不甘心地看了月欢一眼。
没关系,就算不是他来开.苞,日后再玩也是一样的,再说,一个女人,能给男人开什么苞。
思及此,李少总算平复了一些,他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他走后,老板总算回过神,对他而言谁买月欢都一样,只要能赚钱就行了,那可是一百两黄金啊!
老板舔了舔唇,连忙敲响锣钹:“一百两黄金,成交!”
很快便有小倌将一张契据呈到顾让面前,以防赖账。
顾让扫了一眼,在上面摁了手印。
她站起身,对似乎仍处于震惊中的顾澂道:“二哥,今晚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她说完就迈步欲走,被顾澂一把揪住。
顾澂抹了一把脸,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六妹妹,你搞什么?你好端端地买一个男妓干什么?”
顾让看了看台上似乎也在往这边看的月欢,道:“他看起来很软。”
顾澂:“……”
顾澂的神情有点崩溃。
顾让轻易挣开他,又说了一遍:“二哥,你回去吧,不必等我。”
顾澂再次揪住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最后从怀里拿出端王腰牌和一把银票塞到她手里:“……别吃亏。”
顾让一愣,把腰牌和银票收好,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引路的小倌径直绕到了高台后方,通过楼梯直接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小倌为她推开门,柔声道:“姑娘,月欢已经在里头等你了。”
顾让走了进去,门便从身后被关上了。
月欢依旧穿着那身朱红纱裙,听见声响从屏风后款款走出来,摘下面纱对顾让笑道:“姑娘,您来了。”
他长得魅惑人心,眼睛像含着水雾,走近了能闻见很淡的脂粉味,说话时吐字也是极轻的,带着勾子:“姑娘,您是想先沐浴还是想先让月欢服侍您?
“虽然月欢学得都是伺候男人的本事,但是也能让姑娘您快活。”
他